一辆辆车来来往往,上车的人走了,下车的人也走了,车站恢复了宁静。不是所有的遗憾都会留下,也不是所有的珍器都带走,我至少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站台,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等候春天的芳香。 还是上路吧,在坎坷不平的田间小路上,留着初晴后深深浅浅的脚...
一辆辆车来来往往,上车的人走了,下车的人也走了,车站恢复了宁静。不是所有的遗憾都会留下,也不是所有的珍器都带走,我至少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站台,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等候春天的芳香。
还是上路吧,在坎坷不平的田间小路上,留着初晴后深深浅浅的脚印。云儿在牵引,清风中乡土的味道渐渐熟悉,就像一帧旧像片,在模糊的记忆中霎然唤起,那拆除的旧屋里,我曾经品尝过羊肉汤的滋味;那夜晚不眠的灯盏,还留存着开朗的笑语。如今依稀看见山的褶皱,却嗅不到菜根肴的飘香了,那平整的地方变成了少年足球基地了,绿色的网围中是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背影。
思绪在陡峭的山路上蔓延,如树藤一般的在风雨中剥蚀。我真的老了吗?我根本不相信岁月无情的逝去,我这颗依然鲜活的心至少明证我的价值,包括我对生命真谛的理解。
记得多少年前的鸿恩寺山顶,仅在一座残垣断壁的碉堡,每当风吹过时,总能听到野草发出的响声。只是桃花三月的时候,山上稀稀落落的几株桃树开花了,给孤寂的山坡抹上几枝粉艳。惹得一群少男少女蜂攒般的往山上攀爬,天上的云朵总是在身旁跟随妆靓了素衣。在那桃花稀少的山坡上,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看着那只黑匣子,匣子播放在邓丽君软软绵绵的歌曲。那时,我好想工作,好想挣钱,这样我可以天天听着歌,在遐想中度过曼妙的时光。那年我十七岁。后来我才知道,十七岁的梦不堪一击。
油菜花黄了,山坡上到处郁郁葱葱。春天早来了,蜜蜂还在蜂箱里吮吸着糖份。胡豆花的花期很短,这时也开花了。我记得时候听过的一句农谚:清明胡豆嫩水水,谷雨胡豆黑嘴嘴。也许是吧,人生不过如此,不在于时间的长短,只在于一时的精彩。也许我的精彩留在了身后,别人没有看见,我也没有看见。如果我有机会,我会像快乐老爷一样的从容,即使登山爬坡也乐观向上,只是我在铺满碎叶的山路上,无法恪守信念。
如今的鸿恩寺公园已再不是旧时芳草萋萋的境况了。公园占地四十亩,雕梁画栋,青砖碧瓦,楼台阁厢,朱雀铜鹤。幽然书院处,牌匾上更有现代书法大家范曾遒劲的手笔。立于琉璃之间,方觉得气势恢弘,绿树掩映之间,清雾袅袅。
在公园的每一处景点,处处是一株株粉花色的观赏桃花,如霞一般的烂灿,即使不懂心醉为物的人,也为之陶然,纷纷撵着花的颜色在树下留影。远不只这些,白玉兰、紫玉花也竞相开放,一树树占满高枝的大花,雍容华贵。俯下身去,绚丽的小花,夺人眼眸,海棠艳,铺了一地;迎春黄,丛生刺蓬。再抬头看那泛着淡淡青色李花,这才知道春天如霞。
花醉清风,寻缘而来。桂花坊的广场上,一曲曲《格桑花开》,引来一双双舞步。我有时在想,生活应该是这样的:给自己一份恬淡,给别人一份幸福,在彼此之间不苛求一种超脱于自身现实之外的奢望那就足够,足够给予对方默然的承诺,让花知道,霞知道。无疑春花应允着这样承诺。
唐装,那纱巾,那时尚的帽子也在坊坝上舞蹈,那个叫豆豆的小狗总是在舞者的脚下窜来窜去的,似乎它也迷恋上花卉了。缘分距离时间的长度还很远,但在林徽因的笔下,爱情就是人间四月天。还不到惊蛰,还不到春分,也许跨过温和的阳光,就是四月天了。
树影总是给人朦胧的美,石凳上的茶香,石凳上播放器的散发出来的音乐,总是萦萦绕绕的在耳畔飘飞。聆听着这样的声音,嗅着这样的味道,那种曾经遗失的悔然不复存在,总感觉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憧憬扣动心门,撞开心扉,当猛然回首的时候,却在暗影中看见自己弱弱的身影。
不管怎样,我仿佛牵着了风的衣角,在灿若云霞的花间游走,在细腻中感受花的温度,花的芳香,偶尔傻傻的唱道:“轰轰烈烈的曾经相爱过,卿卿我我变成了传说,红尘中有你也有我,让我唱一支爱你的歌……”我喜欢这样充满灵气的欢快,即使在一瞬间我的祈望幻灭了,我的眼里也噙着凄美的泪。
我心相随,只为悄悄绽放的心花,暗香飘逸。我想撩开眼角的浪漫,在一缕香中寻觅曾经失去的温婉,以山侧为画屏,写意我幻想中的主角。我心相随,我告别了冷落的日子,如果还有乍寒,我也穿着一袭腊梅花的织就衣裳,抵御无情的低温。不会的,清香已经在我的手掌上染指,所有的冷漠都会从指间溜走。
坐在草坪上,仰天看天高云淡。二月春早,芳香初来,我心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