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行人 春天真好。五月的冬日也好。 守着冬眠已久的一份心情,守的太久了,春天就成了梦幻。春天,也就太伤感。 昨夜,雪不止飘落草原,春寒又将袭人。 这里真是甘南。当我踩着咯吱声响的雪一路越上山头,当穿过林间抖落的雪徐徐轻飞,当远眺的目光锁定一片...
文/行人
春天真好。五月的冬日也好。
守着冬眠已久的一份心情,守的太久了,春天就成了梦幻。春天,也就太伤感。
昨夜,雪不止飘落草原,春寒又将袭人。
这里真是甘南。当我踩着咯吱声响的雪一路越上山头,当穿过林间抖落的雪徐徐轻飞,当远眺的目光锁定一片迷茫之后……,自山凹里跃起的一只鹰隼掠过头顶,俯瞰探寻之状,似乎告诉我,谁在大地召唤迟来的春天呢?
时令立夏之初,但于甘南草原,偶尔温暖的阳光会假意俘获你的喜悦,令人恍惚觉着,春天真的来了?细细碎碎的草,一心探出曲莖的草,梦想挣脱冬雪覆压了命运的草,于冰冷的束缚中,有意无意地漫出地表,有意无意地铺展开一片浅浅的绿色来。
可终究是那么孤寂的些许春意,也让人无限爱怜。春天。这草原的春天,真让人伤感。
生命萌动之中,无尽的畅想将再次肆意漫淌而来。草原深处,还有什么吞噬了大地的灵魄,让它久久不肯苏醒呢?是我们嘈杂的俗世纷争吗?是我们不堪重负的脚步,还是我们浑浊的欲望浸淫了春的天堂?
这个春天即将破壳而出,但它又显得无比艰难。原来一切生命的孕育和诞生本就如此? 在这个季节,甘南草原的雪,一遍又一遍叩问大地。雷动,似乎还是人们心底的某种企盼。
我独步雪原之脊,我的足印嵌进草丛,我的眸光找到了漫无野际的荒芜。
但春天终将来临。春天,会把冰冷丢弃,也会填埋了孤寂哀伤,与沧桑之轮回,与生命的踯躅不行。
这是另一个国度。这里就是那传说中的净土。我们的生活根植于此,我们在艰难守望着春天。守住希冀,守住孩子,守住来之不易的所有。
我们一直等待春天来临。等待某一日离开这里,其实多少人并不真正属于这片浅色的净土。轮回,仅仅只是传说的宿命。
我们内心早已失却了平静,在都市喧噪之间,于声色犬马丛中,我们只能苦苦寻得片刻的宁静,而无法真心守得住自我。 逃避,也只是一种美好的幻想。
风,不停翻动着经幡。枝头的雪,在悄无声息中滑落。落下的是大地对春的渴求吗,或者是雪向往春天的诉说?
我不止一次喟叹生命,我努力在翻找春天的印象。那马莲花,格桑花,还有矢车菊呢?……当目光不停地游走,略带丝微憧憬,于落了雪的枝头上,终于看见了几许青翠绿色。
我无欲再用心抚摸这丁点绿意。我将以手中镜头给它们某种深刻的特写。但稍显滞涩的光圈,竟也难以张显这缕春天的笑脸。
在这春的甘南草原,多少行客匆匆来了,又走了。他们用眼睛打量了一遍国度,他们又用行囊装满慨叹和回忆。他们的足印穿过草地,或许还留下对佛国的膜拜,和某种虔诚,和另类皈依?
然而这清爽的雪轻抚着高原,呢喃低语,如初吻的甜蜜,将深深情思轻轻抹去。
我们仍然伫望春天,久久地凝视大地。驼背的身影将蜷缩成佝偻的诗人,和他身后一串曲曲折折的踪迹,远远没入雪原深处。
酸腐的诗句也晦涩难读,一如这春天的分娩无可诠释。……
明天,我还会守望在这里么。
2013.5于甘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