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文章(精选24篇)

立冬时节饺子香 文/陈真 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立冬时节,田野里已几乎没有了什么农活儿,一家人也不再鸡啄米似的忙碌。于是,母亲便有空闲时间庆祝立冬节气的到来,最直接的方式,莫过于为全家人做一顿饺子。 为购到新...

父亲的文章(精选24篇)

立冬时节饺子香

文/陈真

“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立冬时节,田野里已几乎没有了什么农活儿,一家人也不再鸡啄米似的忙碌。于是,母亲便有空闲时间庆祝立冬节气的到来,最直接的方式,莫过于为全家人做一顿饺子。

为购到新鲜的食材,做一餐可口的饺子,父亲往往都是匆匆吃过早饭,推起自行车,把我放到后座上,一路颠簸到街上,与集上的那些小贩“斤斤计较”。在家庭经济支出方面,父亲是比较吝啬的,为能减少开销,他不辞辛苦,又在家里的小菜园里种植许多种类的菜蔬。因此,他到街上只需要买一些肉。

父亲在一家肉摊前停了一下,用眼瞟了一下案板上的肉,摇摇头,随即转向另外一家,辗转数家后,他最终在一青年的肉铺前驻足,或许父亲认为,青年人做生意经验不足,说不定更容易讲价。

青年嘴很甜,张口叫道:“叔,来割点肉啊?这些都是今天的鲜肉,买些回去包饺子吧,保准好吃!”父亲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试探般地问道:“多少钱一斤啊?”

“都是挨边庄的,不可能多要,市场价,六块钱一斤。”

“哪有这么贵,说个诚实价。”其实,父亲并不知道肉价,因为家里平时很少买肉,但他很聪明,无论小贩说什么价格,父亲都要压低一些。经过几番讨价还价,价格都快被压到小贩不愿意卖了,父亲嘴角微微一笑,只好善罢甘休,终归是父亲如愿。

父亲拎着肉,带着我,风尘仆仆地回到家。

母亲在家里早已择好韭菜,擀完面皮。她把肉放进温水里,浸泡一会儿之后,重新洗了洗。母亲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把肉平放在案板上,一手操起菜刀,厨房里传出“噔噔噔”的剁肉声。声音平息之后,母亲把切碎的韭菜撒到肉馅上,撒进一小勺盐,又搅拌一阵儿,使盐充分浸入饺子馅里。

这个时候,母亲吩咐我到灶膛前去烧水,她和父亲则开始包饺子,一家人分工合作,其乐融融,不时开开玩笑,笑声充满整间厨房。等到他们包好饺子不多时,锅里的水也烧开了。母亲把饺子下到锅里,用勺子搅拌几下,防粘,嘴里还念叨着一句关于饺子的谜语:“南边来了一群鹅,扑通扑通跳下河!”

她拿出来勺子和碗,准备盛饺子。锅里的水沸腾着,都快要把锅盖掀起来,母亲看火候差不多了,手疾眼快,一手掀起锅盖,一手抄起漏勺,盛出香喷喷的饺子。

第一碗总是属于我。抱着满满一碗饺子,我屁颠屁颠地跑出厨房,母亲还在身后心疼地喊着:“我的孩儿来,慢点儿。”

立冬时节,万物收藏,我也要把当年一家人在一起吃饺子的记忆珍藏,放在心底,永不遗忘。

父爱无疆

文/81412于彦滨

在我幼年的时候,对父亲是心存敬畏的,父亲对我无论是学业上、生活上都是要求很严格的。

在我八岁的时候,一次不小心,将家中的一个很大的花瓷碗掉在了地上,心里害怕极了。心想:这回爸爸回来怕是能打我一顿,心中充满了恐惧。爸爸回来,了解了情况后,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孩子吓没吓着你,手扎没扎坏啊?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爸爸说,打了一个碗不算什么,但在做事上,从小到大都应该谨慎和认真,于细微处才能见精神。父亲的话语时刻回响在我的耳畔并伴我成长、前行。

87年父亲病退回家后,由于家庭经济紧张,儿女又多,父亲感到身上的担子很重,就出外去打工。几年后,盘下了这个曾经在此打工的工厂,成为独资民营企业主,主营铸造产品生产。在那个年月由于资金紧张,全家一起上阵,父亲堪称是我们的楷模和全家人的领军人物,从生产计划的下达到财务、工资、外协以及生产资料的购买无不事无巨细的操劳着,人手短缺,开炉前他和大家一起上料,用十八磅的大锤砸铁,汗水在父亲的脸上流淌,泪水在我的心中激荡。望着父亲举起大锤的双手,看着父亲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在我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伟大的词汇:父爱——父亲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人间第一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父亲的工厂效益一天天见好,我也已经长大成人,娶妻生女,也当上了父亲。真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现在的我对父亲这两个字的含义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由于常年在艰苦条件下工作与生活,父亲患上了哮喘病和心衰,在这种情况下,还坚持早上四点起床,生四个炉子,照顾我年迈的母亲。每逢过年过节,全家人齐聚父亲的工厂,有说有笑。父亲早早的将年夜饭准备完毕,等我们去的时候,一起贴春联,包饺子,喝酒,看烟花,打麻将,吃年夜饭,那真是年味十足啊……

由于积劳成疾,2007年父亲住了四次院,一次比一次严重。记得那天是2007年12月5号,我下班去医院替换我大哥来照顾父亲,我三弟说,家里房子已装修完,工厂那边有大哥和二姐照顾妈,大姐从家中带来父亲最爱吃的四个菜,咱们三人陪父亲一起吃完晚饭后,你再回家。我今晚在这儿陪父亲,父亲也说今天感觉很好,静推硝普钠埋的针我已让护士拔下,两天后就能出院。这顿饭我们吃的非常开心,在吃饭的时候,父母还用手机通了话,吃完饭后我陪父亲上完洗手间,又给父亲点了一支烟,父亲说:“回去吧,快末车了,我没事,不要惦记我,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回到家中两个小时后,噩耗传来,父亲因心衰导致肺主动脉栓塞病危在医院抢救,等全家人一起来到时,父亲已经不能说话了。

父亲就这么走了,走的很安详,没有什么痛苦。那顿晚餐,是我和父亲今生今世吃的最后晚餐……

父亲啊,人间的苦难您生前都已经经历,人间的欢乐和幸福您却享受的太少,您走的脚步是否有一些急促,儿子还没来得及在你膝前尽孝,您却悄然而逝远遁仙乡,给我留下太多的思念与惆怅。

人间的真爱似乎有很多,但我认为母爱无垠——使我拥有了生存的翅膀!父爱无疆——让我生活得更加坚强!

父亲啊!愿您的灵魂在天堂上一路走好,保佑全家人幸福安康!

父爱————大爱无疆!

此心安处是“小满”

文/杨崇演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黄经六十度时,煮一壶四十五度的酒,微醉看花半开。”“小满者,满而不损,满而不盈,满而不溢也。”“人生小满足矣,当须忙种辅之。”读着这样的诗句,心怎不安?!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小时候背二十四节气歌,只是为背而背,真到了节气来临,也是不甚了了。如今年岁渐长,总觉得这节气更像是诠释东方智慧、传达东方美学的经典,就连那些名字都很有诗意。

四月中,小满者,物至于此小得盈满。小满是个乡下孩子,跟城市无关,他是立夏的弟弟,却比立夏顽皮得多。小满,待满,甚好。

好就好在他是一个深受万物喜欢的孩子——调皮的小满一声呼,燕子、黄莺、喜鹊等小鸟欢声鸣叫,自由翱翔;调皮的小满一招手,气温自动调节到不冷不热的20℃至30℃之间,浅草开始没脚,花团开始锦簇;调皮的小满一入水,寒冰消融,船行深处,鱼戏浅滩,塞北也似江南。只是那小麦,似初长成的邻家少女一般,丰姿绰约,有那么几分矜持。

好就好在他是一个拥有远大理想的孩子——“小满不满,芒种开镰。”小满心想,离成熟还有几步之遥哩!未修小满,岂能成就大满?我必须满怀热情投身实践,戮力经营,才能在芒种时节收获满满如意……庄稼汉心有灵犀,个个像躁动的少年,神不守舍,坐卧不宁,不时往麦田里跑。看看缺水了,就奔走于水源,引来哗哗的渠水,把地喂饱、灌足。闲暇时,总不忘“吧嗒、吧嗒”地抽上几口水烟。莘莘学子也听到了心声——小满近了,离高考“大满”的日子还远吗?

好就好在他是一个端正人生态度的孩子——海不自满,便有了无边的海。小满想,二十四节气中有小雪大雪、小寒大寒、小暑大暑,为何唯独只有我小满,没有大满呢。那么,大满去哪儿了?想必古人也明白小满正好,不必大满。“小满小满,麦有一险。”“麦到小满日夜黄。”麦如此,人生何尝不是这样,争不来大富大贵、权高位重,小富小安、踏踏实实不是挺好?一个人若是骄傲自满、自以为是,便会“大满”。正所谓“满招损”。小满未满,适可而止,此为最佳。

连小满的恋爱也是正能量的——无形的汗水恋着有形的果实,有形的忙碌恋着无形的收获,空气里都是爱情的味道。小满与“三夏”结缘,与忙碌为伍,与劳动成亲。

对节气,父亲嗅觉灵敏。麦子逐渐饱满,撩拨得人心急火燎的。小满之后,当须“忙种”辅之。父亲看麦子的眼神,就像看母亲。我禁不住想,那些麦子,也是父亲的所爱吧?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父亲已经起床,搬出一条长凳,开始磨刀霍霍。直到锈迹斑斑的镰刀越来越亮,他才停下,就着阳光,小心地用大拇指轻轻蹭一下刀锋,尔后满足地点了点头。

“小满小满,麦粒饱满。”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在“小满”之时来到田间,帮衬着父母劳动一回。偷闲之际,扯一段麦秆,一股甜甜的清香扑鼻而来,弥漫我左右。撕去表皮,露出晶莹的一截,取麦秆带节的一头,再挖一个小口,拿到嘴边试吹起来——谁会介意你做一支麦笛?谁都不会。于是,一支支曲子,一支支未加修饰的曲子,民俗味十足、劳动号子般地在希望的田野上,悠悠扬扬。

我曾问父亲,为什么节气里只有小满,没有大满?父亲说,小就满了,还谈什么大?父亲陶醉在农历的节气里,只是,我不懂,一如我不懂父亲的内心世界。

懂得小小节气里蕴含人生的大哲学,那是后来的事。是啊,人生,还是“小满”好。而令人颇感遗憾的是,我住的城里没有农时,没有农历里的节气,星星被浓厚的雾霾驱到了村里,月亮被七彩的霓虹赶到了乡下。不过,我每年都透过故乡飘来的天边的云对小满说:只要你在,我就心安。

蚕老一个闪,麦熟一眨眼。敬畏小满,感谢父亲。多年里,我像一只早起的布谷鸟,也像父亲一样在自己的“田地”里,努力衔来一粒粒种子,充实着自己的生命粮仓。我深知:努力了不一定有回报,但有回报的时候,一定是努力得来的结果。

适可而止

文/王一冰

邻居家生了一个孩子,是早产。邻居担心孩子带不活,就一天到晚给孩子吸氧。结果,孩子无缘无故地双目失明了。邻居带孩子到医院检查,结果是,孩子失明是因为长时间吸氧,造成氧中毒。

邻居无法理解,吸入氧怎么会中毒呢?人每时每刻都在吸入氧,每时每刻都离不开氧,氧是维持生命最重要的物质,它怎么会有毒呢?医生说,氧没有毒,但多了,就成了毒。

医生的话,让我想到,世事大抵如此,再好的东西,对生命再有益的东西,多了,就会走向它的反面。比如,爱太多,就成了溺爱,乐太过,就会乐极生悲。也许,这就是贪多必失、过犹不及的道理吧。

父亲买回花籽,种在房前的一块空地上。最后还剩下一些花籽,我从父亲手中要了过来,在父亲播种花籽的那块空地旁,把剩下的花籽种进了土里。

等父亲播种的花籽都发了芽,可我种下的那些花籽却还毫无动静。父亲问我是怎样种的。“种子生长离不开泥土,于是我挖了一个深深的坑,把花籽放进去,然后盖上了厚厚的泥土。”我说。

“种子生长需要泥土,离不开泥土,但并非种子埋得越深越好、泥土盖得越厚越好,再好的东西,再需要的东西,也要适可而止,否则,只会适得其反。”父亲说,“你把花籽埋得那么深,泥土盖得那么厚,它怎么承受得了呢?又哪有力量去发芽呢?”

这件发生在我小时候的事,我一直记着,再好的东西,再需要的东西,也要懂得适可而止,否则,便会成为生命的一场伤害和灾难。

一纸佳岁

文/林深

为写“福”字,找了几家文具店,红纸总不心仪。

心中的那种红,不是朱红色,似有一束强光穿透,又薄又亮,而是那种寂静的红,颜色不浅也不重,有红丝绒的雾感。那样的红,一滴墨汁掉落,纸墨会寒暄缱绻,像是久别重逢。

美工纸、画纸,“五彩斑斓”的红,却找不到心中的那张红纸。

退而求其次,挑中几张画纸。光面,颜色有些暗,硬生生的红。需要自己裁得方方正正。纸墨相遇,红黑对话,虽然不近心中所期,好在色彩的语境,依然准确。

纸与墨,红与黑,几千年的古老审美,真令人惊叹,像在漆黑的夜,擎出一片火光,又像是黎明的红霞里,滴进一团墨汁,黑暗与光明,博弈,和解,有一种哲学的魅力。

不单单红纸难买,纸红墨香的春联、“福”字,一样难求。

市场上,多的是红纸描金大字,有名花奇鸟祥云陪衬,金碧辉煌,现成易得。奇怪的是,总觉得那些金光闪闪的对联,贴在门上,像极了从前的高门大户,门口摆着两只大石狮子,堂皇却冰冷。

岁月滚烫,日子热气腾腾。手写一副对联,上联写“去日虽然苦多”,下联写“来年依旧热望”,横批“活在当下”,才是烟火氤氲呢。

可不备纸墨的人家会发现,在市场上买一副手写对联,简直绝无可能。朴素的红纸墨字,占不到半壁江山。字,一看就是机器印刷。大小,规规整整,笔锋,干干净净,好则好矣,却不“真实”。闻不到墨香,也看不到饱饮墨汁的笔,在纸上游走,时快时慢,看尽一路风光。

我年少时,远近人家,总会找父亲代写春联。

腊月二十九,父亲会抽出半天时间。邻里自带红纸,只需想好一副春联。真没有带纸也无妨,父亲也会多备,以防不时之需。书桌上,有本《春联大全》,来人事先毫无头绪,现摘一副,也是立等可取。

几支毛笔,应对各类场景。大门上,一派阔大气象;几间房门上,又是一番娟秀清俊,甚至还有柴房猪圈鸡舍,也有一副窄联,字字带着兴旺。

纸,正是记忆里的那种红,并不过分也不单薄的红,指尖滑过,指腹有一层轻粉。洒金的红纸,已经十分隆重,多是有讲究的人家。

春联批量生产,开始买卖,就很少有人再找父亲代写春联。事大事小不论,好歹是人情一桩;何况描金大字,表达荣华富贵,更加入木三分。就连父亲,好些年头,自家也都不写,跟风去买那热闹的花团锦簇。有了孙女之后,父亲重新拿起了笔。春联,又回归纸红墨香。

一纸笔墨,佳岁悠悠。地阔天圆,该回来的,拐个长弯,总会回来。

做好婚姻里的配角

文/孟祥菊

从我记事起,便不喜欢父母的婚姻模式。在我的心中,母亲身材高挑,长相漂亮,接人待物样样得体,深受左邻右舍的爱戴;而父亲,则是个面相黑瘦的矮个子,性格暴躁,说起话来声音不高,却威严得令人害怕。令人称奇的是,父亲除了挣得一份固定的薪水外,别无所长,但家里的大事小情全由他说了算,就连母亲的工资存折,也常年归他掌管。

年龄渐长,我开始为母亲在家中的“弱势”地位感到不平,并多次当着母亲的面向她声讨父亲的种种不是,并希望母亲能够站出来“反抗”。没想到的是,母亲每次听完我的牢骚话后,非但不生气,还总是轻声细语地向我念叨父亲身上的种种好处:父亲年轻时曾是一名优秀的武警战士,退役后因家里困难,自动放弃了考军校的机会,回当地政府当了一名核算员。父亲虽然是个军人,却是个过日子的好手,他把我们这个不太富裕的小家管理得井井有条,在吃喝穿用等方面从未出现过“赤字”。除此之外,母亲还总是用自己的言传身教告诫我,两个大人在一起过日子,并不存在地位谁高谁低、谁说了算的问题,只要夫妻两人能做到相互理解、相互宽容,这个家便永远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走……母亲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心中对父亲的怨怼则少了许多。

真正理解父母的婚姻关系,是在我临出嫁的头天晚上。当夜,我带着对未知婚姻生活的恐惧,故意赖在母亲的被窝里不走。母亲几乎一夜未睡,她絮絮叨叨地向我传授一些夫妻相守之道——婚后的两个人,总有一方处于配角的位置才好,那样的话,才不至于在大事小情上引发矛盾。便如咱们家,因你父亲擅长财务管理,对数字敏感,过日子又会精打细算,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放心将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由你父亲管理,你父亲也一直尽职尽责地完成着“爱家”“护家”的重任,先后供你和妹妹读完大学,又帮你在城市里安了家……

临了,母亲搂过我的肩,语重心长地叮嘱我:“身为女孩子,一定要懂得自律自爱,不可在家庭生活中太过强势,免得婆家人不待见……”

母亲的话直白透骨,如春水一般润泽了我的心田。日后的婚姻生活,受着母亲的影响,我处处以理性而谦和的态度与丈夫相处着,从不在语言和行动方面与之争锋,并从结婚的那天起,便把家里的工资存折放在一起管理。先生也是个知书达理、懂得感恩的文化人,年纪长我5岁的缘故,看问题和做事的角度均在我之上。二十几年的婚姻生活里,他自己身体力行,很好地平衡了我和婆家的关系,还为我的父母在市区附近购置了一栋低价房,解决了二老的养老问题。由于丈夫对家庭方面的付出较多,使我拥有了更多的时间做好本职工作,并在业余时间养成了读书码字的爱好,先后有近百篇文稿在各大报刊发表,成为县区内一位知名度很高的“文化人”。

记得美女作家苏岑说过: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经营好自己,给对方一个优质的爱人。由此看来,在一桩合适的婚姻里,夫妻双方的地位没有高低主次之分,只要能维护家庭的和谐与美满,即便是做婚姻的“配角”,也能与相爱的另一方,共同弹奏一曲“琴瑟和鸣”的华美乐章。

朴素的语言

文/查君书

傍晚,我下楼扔垃圾,一位正在捡垃圾的老大爷用亲切的目光打量着我,我朝他笑了笑;见我没嫌他的意思,他便迟疑着走近几步,怯生生地问,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你父亲了,他还好吗?之前,你父亲住在村子里,我是经常看到他在田间地头干活。

我心头好一阵难过,说,谢谢你老人家记得我爸,他去世好多年了。

话声刚落,老爷子便抽泣起来,哽咽着说,你父亲是个好人,那年饿饭,是他给了我两个山芋,我才活了下来。之后,还给了我几件衣服,还帮我挖治咳嗽的草药。说着,他开始用脏兮兮的手抹眼睛。

父亲为人善良富于同情心,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当年的村子里不管哪家有困难,他都会伸把手的。平时自己的生活却非常简朴,一双袜子总是补了又补,牙刷用烂了都舍不得扔。杯子摔了,碎玻璃都被包上好几层纸,用塑料袋装好再扔;过期的药片也不准我直接扔,而是用水浸泡溶化后冲洗掉,说是怕被人捡了吃,更担心被不良之人重新包装卖钱。见我难过,老爷子又说,你父亲心地好,他现在一定已经在天堂里啦!老爷子这么一说,我马上想起美国作家福克纳的《在卡洛琳·巴尔大妈葬仪上的演说》,“她曾诞生,生活与侍奉,后来又去世了,如今她受到哀悼;如果世界上真有天堂,她一定已经去到那里了。”

眼下这位为生活所迫,靠捡垃圾过日子的老人,没多少文化,却说出了与大文豪福克纳相似的语言,这是世上最朴素也最感人的语言。由此,我想到,通向文学的路,其实就是通向人性的路,通向灵魂深处的路。自然与朴素,永远是一门最深奥的学问。

此刻,我想去握老爷子的手,但他避开了,他的肢体语言告诉我,他身上难闻,脏。我不由分说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说,我父亲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的,好人一生平安!谢谢你如此牵挂我爸爸。

说走就走,说回就回

文/ai乡村田野

想家了,心情也欠佳,于是决定回家。当然,这个家是指老家,是我生长的那个远方的家,有爸妈在的家。

回家,也是因为父亲的生日到了。正好赶在周末,早晨不用送女儿上学,为回农村提供了方便。知道父亲向来反对我们没事回家,更反对给他过什么生日的,所以我一直低调行动。决定好几天了,也没漏声色给父母。直到周五那天中午拖着很多东西迈进家门的那一刻,父亲才意识到我回来的目的了。像预料中的一样:没啥事儿,来回折腾啥,费钱费力的……父亲如是说。我笑着说:这是我家啊,还不让我回家了吗?接下来看那些大包小裹的东西,父亲又是一通埋怨:家里啥也不缺,就不想让你们破费买这买那的,挣钱不容易……我的先斩后奏行动,总是在父亲的责怪后化为大家的高兴。我心里太清楚了:哪个父母不盼看着儿女归家呢!只是像我的老人这样更多时候是为儿女着想而忍着吧。这就看儿女对老人懂几分了!孝心何在,看行动,看你的懂!

说走就走,走想自己的爸妈;说回就回,回到自己的老家。感觉很痛快很过瘾。如果不是顾及自己的小家,这样说走就走的行动会更多一些,不失为一种潇洒享受呢。

秋天的家乡,真是看着舒服。因为田野里的那分富有气氛,因为庭院里的丰收景象,因为亲人们的满足笑脸。那金灿灿的秋天啊,何止是诱人,更是比春天还绵长的希望!

虽然时间只允许我住一个晚上,但足以令我轻松和惬意了。躺在那热炕头上,听着父母的呼噜声,虽然难以入睡,但那种踏实感无可替代。因为面对面地感受着他们的健康而踏实和欣慰。漫漫黑夜中祈祷亲人健康常在!

回到自己的小家,老公做好热乎的饭菜等着我进屋就吃。对我来说幸福莫过如此了!!

追忆我的父亲

文/徐海军

那晚梦中又见到我的父亲,音容笑貌一如昨天,醒来后不禁泪眼潸然。他离开我们已经9个年头,但回想起往事,依旧历历在目。

父亲个子不高,一米六七的样子,皮肤黝黑,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他是一名乡村兽医,终日骑一辆自行车在乡里跑来跑去,风里来雨里去,吃饭、睡觉没有规律。

父亲为人随和,医术高超,在三里五乡小有名气。他的自行车上挂着母亲用碎布拼成的花书包,出诊或办事时,总会带回来一些好吃的。每当父亲归来,我们姐弟总是第一时间冲向花书包。

他曾说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把我们姐弟3个培养成人,都有了一份相对安稳的工作,不用再脸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我清楚记得父亲送我去兰州求学时的情景。将我安顿好后,他要返程回家,我坚持去车站送他。父亲无论如何不许,只是让我送到学校门口,一再叮嘱后才转身离去。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我瞬间读懂了朱自清的《背影》。

女儿出生的第三天,来医院看她的父亲查出癌症晚期,当时家人都无法接受。父亲病重的日子,儿女们看着心疼。但他是一个好强的人,胳膊断了往袖子里藏,很少在儿女面前表露痛苦。在最后的日子里,他求生的欲望很强烈,这让我至今记忆犹新,也是心中最难以割舍的。从父亲发病到离去只有10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我们奔波于北京、石家庄、保定之间。儿女们的努力丝毫没能阻止病魔临近的脚步。父亲去世时只有54岁,他走得太早了。

父亲总说他还能干几年,还可以给我们带带孩子,再种几年地,可以挣些零花钱,过几天逍遥自在的生活,然而这一切终归是梦了。

遥祝父亲在天国一切安好,我只有善待我的母亲,减少父亲的挂念,也慰藉自己的心灵。

致最亲爱的父亲

文/橙色的橘子

题记:"希望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您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您岁月长流。"--父亲(歌曲中的一小段)

每当听到《父亲》这首歌,都会感动的热泪盈眶,父亲做为家里的顶梁柱,为了让家里的人过得不比别人差,总是没日没夜的奔波工作着,渐渐多了些许皱纹,也添了几丝白发。作为女儿的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在这里我祝父亲生日快乐,永远快乐,把所有的祝福都送给父亲!

常常会听到赞扬母亲多么的伟大,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之类的称赞。却忽略了父亲对子女们付出的爱,其实父亲对子女的爱也毫不逊色。人们常说母爱如水般柔情,父爱如山般威耸。今天对于父亲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父亲的生日,父亲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一直忙于挣钱养家糊口。每个人的生日一年只过一回,所以都觉得难能可贵,父亲也不例外,只是觉得生日可有可无,不过也罢。我一直觉得父亲这么辛苦的劳动着,我也没有能力送父亲多么贵重的礼物,所以我决定写一封散文形式的信笺送给我那伟大的父亲,来表达女儿对他的爱。

每当闲暇之时,我都会和母亲聊一些我童年时的往事,母亲也总是很有话题的和我唠几句。母亲说你小时候你父亲最疼你了,你小时候想吃果子,那时候下着大雨,你父亲也没顾忌这些,撑着伞步行到离咱们村二里地的隔壁村的小超市买了五六斤你爱吃的果子,回到家时浑身都湿透了。我听完母亲的叙述,仿佛回到童年时那段记忆,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时的哽咽着。其实对于这段记忆我很模糊,但是我知道父亲在我小时候是非常疼爱我的,这是一个肯定的事实。

父亲有着高大的身影,父亲也很爱笑,可以用风流倜傥来形容我的父亲,我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父亲总会背着我,微笑着说着:""飞喽,飞喽。"然后我就会哈哈大笑。我那时觉得非常的幸福有一个这么疼爱我的父亲,所以我的童年是非常美好的,快乐的!

我的父亲老实厚道,不喜欢发脾气就应为这一点,我对父亲的印象一直很好。理所当然的,我们一家相当的合乐滆滆,更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吵闹,在一块时总是能听到我们那弥漫整个屋子的笑声。我也非常喜欢这个家庭,尽管并不富裕,但是我觉得生活在这样快乐的家庭中很幸福,很幸福!

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但还不能够独立,父亲依然像小时候一样疼爱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说法用到我身上还真适应不过。父亲说话也特别的幽默,总是让人捧腹大笑。有一回,父亲和母亲买菜回来,给我买了我爱吃的东西,我高兴的欢呼着。父亲笑着对母亲说:"咱们不是养了一头小猪吗?"然后我和母亲笑得合不拢嘴。我也应和道:"确实是,确实是,哈哈。""谁叫你是俺的宝贝女儿呢,这头小猪养定了。"父亲大笑的说道。

父亲对我的疼爱我一辈子也还不清,长这么大从没有对父亲说过"父亲我爱您","父亲您辛苦了"之类的话,感觉挺内疚的,可能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吧。在这里,我要大胆一回,对我的父亲说"我爱您,父亲,如果有来世,我还愿当您的女儿。"

我会把我写的散文,也算是一封致父亲的信读给父亲听,虽然没有华藻的词语形容父亲,但我写出了我所表达对父亲的感谢,其实父亲为我所付出的一切屈指是数不清的,我也只是挑几件比较印象深刻的往事,希望父亲也能感受到女儿对他的爱。

父亲

文/润月:字与你

--润月

父亲,所有的付出给自己最亲的人。

在我还不是父亲的那些年,总觉得当父亲的是那么“容易”.总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厉害,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是能实现的,只要给父亲说了,没多久,父亲便会给我实现了。哪怕这个东西,我浪费了,弄坏了,总感觉父亲不会心疼的。只要孩子快乐,当父亲的就愿意。想想那些年,我浪费了许多东西。特别是在学业上一直半途而废的我,浪费了许多父亲的血汗钱,但是父亲却什么也没有说。总是感觉那是当父亲的应该给孩子的。然而这种感觉唤醒了我,我当了父亲后,才知道那种感觉所包含的沉重。

在我当了父亲后,特别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渐渐明白了自己拿走父亲的不只是血汗钱,还有无法追回的年华。想一想,自己曾经每一次向父亲开口后,父亲所要付出的,是自己曾经无法体会到的。为了孩子,父亲把许多苦都往心里咽,在孩子面前一直装作那么轻松自在。现在我的父亲还在外面为我任劳任怨,年过半百的他,还能承受多少风吹雨打。而我也在外面为着自己的孩子,每一次孩子向自己索取,我都会想起自己曾经向父亲索取的事情。我的父亲一直默默无言,我发现当父亲的都很少说话,不是他们不说,是有许多苦他们不想说出来。所有的付出给自己最亲的人,这就是为什么叫父亲吧!父亲付出的很多,得到的很少,他们的要求很少,只希望家庭过的幸福快乐。

父亲,作为家庭里面的大男人,是家的顶梁柱,保护着这个家。在外承受着各种体力的劳累,在内,还要面临各种事情的折磨。无论怎样,父亲比钢铁还硬,是一座挺拔的大山为孩子树立榜样。父亲,也是家的源泉,为家源源不断的付出,有血有泪,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当父亲不知道父亲所承受的苦,我想我该做些什么不在去浪费父亲的心血和时光。像自己的父亲那样当好父亲,我还差很远。

这里,什么也不多说,从心里祝愿在远方的父亲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的孩子正在接你的班。

打陀螺

文/李侠

小时候,十二月的东北,家附近的小河冻上厚冰后,父亲便带上我们几个小孩,在冰上手执缨鞭打陀螺。

我们玩的是小陀螺。放陀螺时,要先用鞭绳缠绕陀螺,弯身从身后翻转手腕,把陀螺往前抛,再往后一拉扯。当陀螺离手时,绕在手上的绳尾,迅速地向后一抽,陀螺就会沿着冰面旋转前进。当陀螺速度变慢,东倒西歪时,再用鞭子抽打几下它的侧面,陀螺又规矩地转个不停。

父亲放的是大陀螺,右手将绳头圈过陀螺钉,用左手压住,再用右手沿陀螺钉向外绕绳,缠满陀螺全身时,用双手搬起陀螺,举过头顶,用力地向冰上掷去,陀螺就会从天而降。这时要迅速抽回绳子,由下向上,边抽边打,陀螺就站在冰上旋转起来。小时候,看父亲放陀螺,简直是像看魔术一样。

打陀螺是个体力活儿。一会工夫,我们的头上就蒸发出白色的雾气。棉帽子戴不住了,围巾也围不住了,红扑扑的小脸溢出汗水。

父亲经常组织我们比赛,有时男孩一组、女孩一组,有时分男女混合两组。有时候,父亲一组,我们小孩一组。谁最后赢了,会得到一块大块糖的奖励。最后输了的,回家要帮妈妈洗碗。比赛结果往往都是父亲输了。

陀螺比赛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的时候,我们在冰上画个圈,圈的外围再画一个大圈。我们将陀螺往圈子里打,陀螺在圈子里旋转。有时,也可用鞭子将它从圈子里往圈子外赶出来。只要到达圈外还在旋转,都不算它“死”。如果陀螺停止在圈子里,或者一鞭子抽下去就不动了,都算“死”了,就要把它放在当中的小圈内,任其他人处罚。

我们玩的陀螺都是父亲制作的。有的用木头制成倒圆锥形状,有的是斧头状或尖锐形,通常选用樟木或龙眼木。打陀螺的绳子一般都是我们自己搓的麻绳,结实耐用。有的陀螺在底部嵌入钉子,比较适宜旋转。但因为钉子需用钱买,大多数陀螺都是没有钉子的。

围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做陀螺,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父亲会劈开大木头,用锯割成一个个小木块。然后把木块削成圆柱,圆柱的下部削成圆锥体。我们就在旁边数着能做几个陀螺,心里估算着有没有自己的份儿,然后把树叶子挤出绿汁来,把凤仙花挤出红汁来,让父亲在陀螺表面画上花鸟。

陀螺做好后,我们拿着漂亮的陀螺到处显摆,惹得不少小朋友扯着家长的衣襟来我家求父亲也给做一个。父亲乐此不疲,有求必应,时不时地嘴里还唱着民谣。

有父亲陪伴的冬天,总是那么快乐,幸福的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长大。如今,我看着握在手里的陀螺,看着白雪纷纷落下,轻声问:天堂里的父亲,您还在玩陀螺吗?

父亲的眼泪

文/晨风若然

“父亲”--这个原先我从来都不喜欢使用的词,到今天我才感触到他那一份庄严且沉重的力量。

很久之前都想为父亲执笔写点什么,但也许是因为自己对感情的淡漠,亦或者是与父亲相处时日的短暂,再加上对父亲并无足够的了解,故总是不能如愿!一停也便是好几年,直到今日!

都说父爱如山,没想到这位如山一样挺拔的男子,与我生命历程里最不可或缺的最最珍视的男子,在感情无法压抑的情况下突然失控哭泣的男子,看到他是那样的委屈,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脆弱,我心如刀割!才发现我是多么的需要他!

据母亲所述,在父亲那一代,也是正值农奴翻身做主的时代,家中因是地主成分,被当时憎恨地主阶级的农民朋友掘地三尺,所有值钱的家当都被搜刮干净,而恰好父亲是家中的独子,用现在的词语便是家道中落,一贫如洗一无所有,也因为成份不好所有的好事都没有分配到父亲身上,可即使是这样,父亲也没被环境压垮,仅凭着自己的一双手,跟着年老的奶奶一起挣工分,支撑着面临破碎崩溃的家…这些关于父亲曾经生活的传说,在我年幼的小学时代,就能耳熟能详,可当时并未在意,还因为怕是地主而被同学瞧不起,从未想到父亲生活的艰难,从未想到父亲的生活也是这么的无奈。

后来家里渐渐的好转,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可我也只能这样来过渡,因为毕竟出生前的事情我也不能讲述的很详细,只是记得家里是村里最富裕的家庭,那个时代能有的先进电器,家里都有!村里同龄的伙伴几乎每天都来家里看电视,村里的长辈们也总是聚在家里聊天,打牌,那个时候过的真的很幸福,很骄傲,像个骄傲的公主一般,无忧无虑!

可到了我上高中的那个时候,家里发生巨变,母亲因为跟着父亲结婚后的那段艰苦日子而落下病根,父亲也因为家庭稳固的原因而迷上赌博,总是好大段好大段日子不归家,在外面欠下赌债。听家里的奶奶说,母亲在那一年差一点就没挺过去,而这些细节在当时父亲来学校找我的时候并没有细说,只是说家里已经没能力再支撑我读书,而我也是带着对父亲的怨离开了学校结束了求学生涯,带着不解,带着委屈,我连家都没回,跟着当地的表姐开始了我的打工生涯,我不明白为何那么俗套的小说情节会在我的生活里出现,我还总以为是因为父亲迷上赌才导致我不能过我想要的生活。从此,我就对父亲心存芥蒂,就连武汉发洪水的那年我连电话都没给家里打,就连封纸信都没给家里写,父亲有几次想来找我,都因为地址不详而作罢,这些也都是后来听别人提起,据说父亲因为突发洪水的那段日子寻我无果而焦急的满头白发,虽不说是一夜白头,可当是以父亲的年纪,怎么会长出那么多白发,也只是因为担心我,而我的父亲,这么多年这些事都只字未曾对我提起,而对父亲的怨恨,也因为后来归家还乡听奶奶提起才得以冰释,但是与父亲的隔膜依旧未曾消除,远不如别人父女间相处的那般融洽自然。这些父亲和我都应该会有所察觉,但却谁都没有提起谁也未曾拆穿。

时间一晃便过了十几年,在外拼搏的日子的确很难熬,身为八零后,这也是普遍的悲哀,再加上学历的限制,工作艰苦更不用说,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缘故,我才会如今天这般寒冷。

而今天的我也及而立之年,也还是总时不时的回家看望父母,前天带着家人应邀参加妹妹孩子出生的家宴,父亲可能是因为高兴,也可能因为我要当天赶回而对我的不舍,便在酒桌上喝多了酒,踉踉跄跄的把父亲从车上抬下来时父亲已然睡沉了,一下午都很平静的样子,没想到临到我上车前的一小时,父亲独自在床上哭泣起来,起先我还忙着收拾没注意,可后来听到不对劲,前往父亲房间才看见父亲掩面哭泣,而头脑还没清醒。我心里忽然很慌乱,急忙喊母亲过来,没想到听清父亲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他这辈子很累,过的很累,自己也只生下了两个姑娘,这句话的意思我现在很明白,也很理解。在父亲那个年代的那一辈,家里要是没有儿子就必定要遭受到周遭很大的歧视,我很心痛父亲当时说出此番话时的样子,母亲也亦因为父亲的话而跟着父亲浅浅的哭泣,我作为家里的长女,第一次感觉到肩上的压力与内心的煎熬,我痛恨自己之前对父亲的误解,对父亲僵硬的态度,看着父亲因为辛劳生活而布满裂口的双手,脸上被风干的皱纹因为眼泪而残留的痕迹,以及弯曲着身体躺在床上掩面哭泣的样子,我也禁不住要落泪,可是我别过脸抬起头硬是把眼泪收回去了,我深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哭,握着父亲的手拍着父亲的身体,我说着这么些年一直想说给父亲听的话,我希望父亲能给原谅我之前的对他冷淡的态度,(在我心里,总觉得父亲一直是珍视妹妹的,我作为姐姐接受父亲最严格的家庭教育,挨了父亲很多很多打,在挨打的时候我还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孩子,也许父亲就不会那样狠心的打我了,这些在年幼时的心理想法至今都记忆犹新),可父亲却说出这么多年我一直无法释怀的一件事,说他这么多年最不放心也最最亏欠的人是我,说妹妹从小到大都在她身边,只有我那么早就脱离家庭在外面受苦,还没等父亲说完,我就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心里的委屈顿时翻江倒海般涌上心头,我的心难受可此时父亲的心更难受,眼前父亲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子,蜷缩着身体,双手遮着脸,身体时不时的抽搐,害怕我碰他的脸,就这样一心为我的男子,我竟然忍心伤害他那么多年,而父亲也一天比一天老去,脸上堆积的皱纹深深地刺痛了我冰冷的心,就这样一份沉甸甸的父爱,我居然误解无视了这么些年……

原来总以为人生是一个漫长的艰难困苦的过程,现在才明白人生其实很短很短,望着眼前苍老的父母,嗷嗷待乳的孩子,这些都和自己有着血脉相连的亲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残忍浪费了很多美好的时光,父母已经不再年轻,孩子还小,而我也终于明白父母生活一辈子的苦心,尽管有些晚,但我仍相信,在今后的日子我一定会更加的善待父母,爱护父母,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父母对子女的这份苦心和这份深沉的关爱!

我与父亲二三事

4岁那年,我便好奇的盼望父亲外出时能把我也捎上,童时如此遐想的理由,至今想来,依然尚有困惑-----抑或是为了观看南关集上的杂耍或是恳求父亲买零食也说不定吧!?

我在家中排行数三,我的上面有早生舆我的两位姐姐,父亲亦为老来得子,纵是我何等之顽皮,全家人依然对我呵护有加倍加喜爱。

记得那个时候,我的家住在敦化县火道东的工农街,父亲因事每次去街时,便很难置我可怜巴巴的神情而不顾,就多会把我带上。路上,父亲多趁我不留神时,突然把我高高举起,乐得让我高高在上的骑在父亲的脖子上,虽然父亲牢牢的握住我的两只小手,可是当他每迈动一步时,我都会因为突然高了许多而忘乎所以的飘飘然---也会随着父亲身体的扭动而“惊心动魄”的增添了些许的惧怕。以至在我后来的成长中,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要离地几尺我便就会有些恐惧呢。

从我家去街里的半路上,在马路的东侧,有一家专门经营羊肉包子的包子铺,每次,我舆父路过那爿店时,从那店里飘出的香气便会勾动我的馋虫,我便不由自主的引颈高眺,之后,便一次次向下吞咽着我口内那不断津生的馋液,当父亲每每看到我眼巴巴的盯着包子铺的神情时,父亲便多会一声不响的默默的从兜里掏出一角钱来,又一声不响的递给包子店的那位驼背老板,两个热乎乎的羊肉包子,不一刻,便被我风卷残云般的吞个干净。

一来二去,父亲舆包子店的驼背老板由起初的相识,慢慢的成了相知的朋友。

后来得知,原来这驼背老板竟是俺山东蒙山人呢,数其上祖三代,亦功名卓着,实乃官宦人家,驼背老板自小便精读四书五经,书法精伦冠名四方。至1948年土地改革斗地主时,他奉父命,举家星夜逃离山东地界,闯了关东,一家人披星戴月晓行夜宿,几经碾转,在一个半月后才在敦化县城安顿下来,至此,这位山东老乡便隐姓埋名---开了这爿包子店聊以度生计焉。

一捱数年之,我父不幸患了不治之症,主治医生向家人交代;病人想吃什么就给他吃点什么-----。这简单的两句话,便意味着我父已经时日不多矣。

寒风凛冽的一个早上,感觉自己已经是小大人的我,顶着严寒,迈着蹒跚的步子,踩着路上轧轧响的积雪,步履艰难的向包子店走去,当驼背老板听说我的父亲得了绝症时,他颤抖着双手递给我用纸包好的六个肉包子,他一边推着我无论如何也要付钱的稚嫩小手,一边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

“这世道啊,一个手难缚鸡的文弱书生,一个只知道研究文字的人,一个只会写字的人,怎么就会反党反社会主义呢”?!

唉!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边摇着头接着说道;

“没完没了的批斗,没完没了折磨,岂能不被病瘼缠身呢?!再硬朗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说着话的驼背老板,在他转过身子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眼里的泪水已经一颗颗的簌簌落下------。

回到家里,我向病床上的父亲转达了驼背老板对父亲的关心和问候。孱弱的父亲吃力的点了点头,他艰难的用鼻翼嗅了嗅我手上的羊肉包子,然后断断续续的说道,孩子,记着他吧,他---不是坏人,他是善良的---好人,也是将来国家难得有用的人才呢------。

时光荏苒,一晃数十年过去了,去年秋天,我趁出差的机会,顺便回到了我出生的敦化市【已经县改市】,寻寻觅觅,总算找到了那条工农街,但是,路东侧的那爿包子铺早已经荡然无存矣,几经打探,方才得知,包子铺的驼背老板在文化大革命的后期,同样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多次冲击,身心同样受到了残酷的折磨。早在1972年的夏天---老人家就头顶“国民党特务”的罪名死在了监狱里。据说在1987年落实政策时,政府要舆其彻底的平反昭雪,可是,因为无论如何也联系不着他的任何家人,而最后不得不作罢矣。---哀哉呜呼!?一代名扬四海的书法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心情沉重的站在长满蒿草、瓦砾遍地,曾经香气四溢的包子店原来的旧址上,俯看着那些横七竖八的残垣断壁,我默默无语,继而潸然泪下,我在依然尚存的被埋在土里半截的门槛上,坐了许久许久,我仿佛又看到了----疼我爱我,看着我狼吞虎咽羊肉包子时的慈祥父亲,当年充满自信、热情诙谐的包子铺老板,和年幼无知不谙事事的那个我------。

怀念他们----那些值得我们后人怀念的好人们-------------。

种“年”

文/胡为民

每年大年三十吃了中午饭,我总要家里露天阳台花钵里栽上一株花草,种上株生机勃勃的“年”,这是我家特有的传统。

三十多年前,有一年的大年三十吃完中午饭,喝了点酒的父亲对我说:“大年三十栽一棵树,新的一年会更加顺风顺水。儿子,你已经六岁了,我们去栽一棵树吧。种一棵充满希望的‘年’,伴你成长吧。”

我家屋旁有一块小荒地,那是栽树的好场所。于是,我与父亲来到荒地,父亲打好土窝,魔术般从草丛里找出一棵精瘦的李子树苗,小心翼翼把树放进土窝中央。我忙乱地填上土,然后与父亲一起给李子树浇水。

第二年只大年三十,我与父亲栽种了一棵桃树。种树的一系列活儿:打窝、培土、浇水全由我一个人完成,父亲只在一旁监督指导。栽好桃子树,人已气喘吁吁,看看去年栽种李子树哈,一年的时间,差不多有我高啦。虽然感觉十分累,但想到明年这个时候,桃树也能长很高,心中充满快乐。

第三年栽种的是一棵梨树……

几年后,我家旁边的荒地变成小果园。春风里粉红的桃花、洁白的梨花,娇小的李子花……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9岁那年,我品尝到果园里李子的酸甜,10岁那年,我吃到桃子的甜蜜,11岁那年,我啃到梨子的甜润香脆……12岁父母先后去世,不久,老屋连同小果园卖给远房亲戚,我有也随读书学校南迁北徒,直到大专毕业参加工作,才结束飘泊流浪的生活。

现在老屋已经拆除。小果园早已经荒芜。我居住的地方再也没有种栽树的的荒地。不过,每年大年三十举起酒杯,总是不由自主想起与父亲一起栽树的情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恍然悟出:原来大年三十栽种的不是树,而一树美丽的年,这“年”呀,岁岁青葱,绿意悠悠。现在没有地栽树地方,大年吃完午饭,趁着微醺惬意,到露天阳上,找一个崭新的花钵,小心翼地栽一株花草,栽种充满希望与生机的“年”。于是,家里的露天阳台上四季都有“年”开放,娇美灿烂,清香满怀,真是妙趣横生。

大年三十种“年”,种下四季幸福美满芳香无比的生活。

时光啊,请慢些走!

文/回眸谁浅笑

一日,老公不在家,我与孩子在外婆家吃完饭后,六旬的母亲执意要送我回家,我几经劝说,仍未被允许放行。无奈,只好与母亲、孩子一道踽踽前行。

十月的夜晚的风静静地吹着,吹动着我的长发。我牵着孩子的手,母亲一人在身后,走在我和孩子平行的影子里。我一边似有似无地与母亲闲聊着什么,母亲无意中说道:那天你父亲说,我们也要存点钱,如果哪一天你父亲先离开,他放心不下年老的我。母亲学着父亲说话的口气:那可怎么办哦?一瞬间,我几乎呜咽出声:不是还有我们吗?你和父亲怕什么?你们陪伴我们长大,等你们老了,我们也陪你们终老。

父亲母亲那一辈子的老人,一辈子不谈爱情,可爱情的细节早已渗透在大事小事的细水长流中为对方考虑了许多。

在夜风中,看着光怪陆离的辉煌的灯火,我竟隐隐约约出神了。过马路时,我一手牵着孩子,因为我是他的母亲;一手牵着母亲,因为我是她的孩子,在马路上横穿而过。三代同室在灯火的映照下是那么的和谐与温馨。

印象中,父亲母亲是那个永不知疲惫的人,夜半睡觉,凌晨起床,我和姐姐起床时,看到的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和早已准备好的丰富的早餐,似乎繁重的生活给予他们的不是劳累,而是快乐。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亲母亲的星眸不再在黑夜里闪闪发光,他们的腰弯了,背驼了,饭量小了,也会说累了。

只恨时光匆匆,我们在逐渐长大的同时,父亲母亲也在渐渐地老去。

出生时响亮的啼哭,他们年轻的嘴角噙着的微笑;

读书时捧回的奖状,化成了他们眼中无形的喜悦;

工作时的兢兢业业,变幻成他们心中隐约的幸福;

结婚了,生子了,他们的脸了有了细微的皱纹了,头上的白发也多了起来。

只恨时光匆匆,在时光里消磨,在时光里变老。

如果可以,我希望时光啊,你慢些走,走一走,停一停,看一看,让父亲母亲的眼神重新如星眸般闪亮, 让父亲母亲的背影重新如青松般挺直。

我听过的最好的回答不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而是“我无缘陪你上半辈子,你的下辈子我奉陪到底”,而是“你陪我长大,我陪你终老”。

追忆母亲,寄托哀思

文/刘天阁

各位亲友、各位同事朋友:

今天已是深秋,霜降将至。大家来到城郊参加我母亲、巴中市第二人民医院退休职工张仲似的追悼会,我代表我们四姊妹及全家,深表谢意,你们动了贵步了。

追思母亲的一生,翻检母亲的阅历,多少主题词在脑际中跳跃闪烁,青春、活力、勤劳、节俭、智慧、干练、坚韧、固执、病痛、瘦弱、欢笑、幸福等等。我母亲就是这样一种快乐与忧患、精力与衰惫、大爱之心与恨铁不成钢的矛盾体。她一生就是单位、家庭两条线,没有什么特殊社会交往,平凡一生、勤俭一生、奋斗一生。

她历经两个单位,经历卫生员、护理、收费挂号、消毒供应多个岗位,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卫生护理工作一丝不苟;收费财务不敢稍有懈怠;消毒供应及时安全。印象最深刻的是六O年自然灾害时期,她在县人民医院工作期间,完成每个职工的种菜任务,南瓜总是比别人的大,牛皮菜总是比别人的肥厚,院长表扬,专栏上经常贴小红旗;在城关医院工作时,若干年收费挂号清楚,账目明晰,消毒高压蒸锅总是让侄儿经常免费维修,小毛病就自己鼓捣这鼓捣那,今天看来那是多么危险。

母亲出身名门,大家闺秀,重情知理,碧玉小家,位列幺女,颇受娘家的宠爱;她聪慧娴淑,与人为善,颇有懿范;她做事干练,讲求完美,从不拖泥带水;她爱清洁工整,一尘不染,东西物件摆放有序;她热情好客,接济贫弱;总能设身处地地帮助他人。

她与父亲相濡以沫57年,甘苦备尝。父亲秉烛读书,她挑灯缝补,冬天备火,夏天扇凉;父亲巡回医疗在外,她须照顾4个子女的吃喝拉撒,一点马虎不得。养育子女成材有方,每当在人生关头的重大文化考试前都默默地准备最合宜的生活膳食,衣服添减;当我们每一次新的学业完成她都额手称庆,笑逐颜开。刘氏医学祖业昌盛,军功章有我母亲的一半,她以柔弱的肩背担起了兴家、发家的重任。

她也超乎寻常地坚强,自然灾害时期,物质匮乏,她总是想法以杂粮、蔬菜补充粮食,养猪种菜,每分钱用在最关键合理处。不管灾年丰年,她都做到缸里有米、罐里有油,坛里有菜,瓶里有糖,在那个年代实属不易。

她也好唠叨、时有怨言。

她埋怨父亲,常常在家中饭桌上离开,先处理好来家的患者,再回饭桌继续不无乏味的饮食;甚至还要我母亲收拾患者留下的呕吐物排泄物,而这至少贯穿了上世纪从50年代到90年代的40年间,这是今天这个年代难以理喻的。

她也埋怨父亲,离乡背井去达县工作。她当然不懂政治,也不懂圈套,只认准一个理,爷爷的事业在这里,你就该在这里。

她也唠叨、埋怨我们子女,节俭不够,布料计划的太宽敞;剩饭菜不应全倒掉;晚上睡觉太晚,影响健康,水龙头开水太大,对孙儿太严,这是她以几十年的全民观念在警示后人、教化后人。

她也埋怨众多80、90后孙儿,怎么那么多新潮观念,不吃红苕酸菜、只吃洋快餐,不饮开水只喝易拉罐,家中做饭太少,馆子就餐太多,老人家其实不认识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了,但谁能不说这是一种传统美德的积淀呢?

她也常常念叨她多年的同事邻居,一个电话常使她激动半天;念叨医院运转的艰辛及院长对退休职工的关心关照;她也常常念叨她视作亲生骨肉的两个女儿,我们的理惠姐和朝贵姐,言语中不乏自豪和骄傲。

终于,雨过天晴,晚霞映照夕阳,老人迎来改革开放的好时代。她心情舒畅,锦衣玉食,几度漫步于北京天津大连等海滨城市;几度闲游在春城昆明、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中;都市成都的周边古镇大邑、街子、黄龙溪、洛带、石象湖、三星堆,她如数家珍;气都达州耍过周末;山城重庆度过中秋;金堂野生动物园她伏在孙儿背上,手机传话千里,已成为我们永久的记忆。

父亲走后4年,她迁居在怡河苑新居,弄草养花,享受麻柳湾河边的清新空气,赞美社会,赞美时代,赞美生活,以82岁高龄终老以告天年,福至所归。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前辈及新老朋友。

窗外

文/高西云

刚搬来这个小区时,楼前有一大块尚未开发的空地,听人说不久将要在这建一所幼儿园。建幼儿园好呀,等我的女儿长大了就可以在家门口上幼儿园了,我满怀希望地憧憬着。

谁知后来幼儿园没建成,倒安装上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和篮球架,建起了健身场和篮球场。紧接着楼前渐渐热闹起来,成了小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那点小小的遗憾也早在喜悦中慢慢消融。

我家厨房窗户刚巧正对着健身场,于是每天做家务时顺带观赏窗外的景色,便成了我的习惯和一件快乐的事了。每天清晨,当我卷起窗帘、推开窗子,迎接新一天的曙光时,闯入眼帘的便是健身场上那些晨练的身影。有精神矍铄的老者,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甚至还有一些早起的孩子。他们或绕着场地跑步,或在健身器上做各种锻炼,或跟着优美的音乐节奏跳舞、挥剑、练拳。“一日之计在于晨”,每当此时,我的精神也为之一振,顿感浑身充满青春的活力。白天当大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后,健身场顿时冷清了不少,偶尔会有些老人坐在摇椅上充分享受这份宁静。傍晚时分健身场又成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老人们早早吃过晚饭,或带着年幼的孙辈,或老两口前后跟随着,悠闲地散散步、三五成群地谈论着一天当中的新鲜事。年轻人结束了一天的紧张工作,来做做各种锻炼,寻求一份轻松。孩子们更是无忧无虑地追逐着、嬉戏着,欢笑声不时地在上空回荡。

女儿每天放学回来爱在健身场玩会儿,因为是在自家楼下我也放心地让她一个人在下面玩,自己先回家做饭。就这样我边做着饭,边不时地探出头看看窗外,观望她熟练地周旋在各种健身器前。晚饭时间到了,我只需朝窗外招招手喊一声,女儿便一蹦一跳的回来了。

透过厨房的窗户,我经常看到一位腿脚不大好的老奶奶,每天拄着双拐,手上拎一袋子,挨个在小区的垃圾箱里捡废品。她的头发已经花白,却每天都梳得清清爽爽;她的穿着很朴素,却很干净整洁;她的脚步挪动得很吃力,但她却一刻不停地奔走在小区的边边角角。每天下午和傍晚,篮球场上都会有许多挥汗如雨的练球的孩子,老奶奶常艰难地跨过绿化带,吃力地弯腰去捡他们喝空的矿泉水瓶。不知从哪天开始,每当老奶奶走过来时,总有一个男孩飞快地跑过来,捡起地上的空瓶子,跨过绿化带,塞进老奶奶手中的袋子里,接着又箭一般地回到球场。他的步态是那样矫健,投球的动作是那样漂亮。

这段日子每到傍晚,都能看到一对父子锻炼的身影。儿子看上去十三、四岁,每天跟在父亲后面跑步,做蛙跳、仰卧起坐等体能锻炼。儿子的体力显然不如父亲,经常累得弯着腰直喘气,可在父亲的鼓励下总能咬牙坚持到底。一段时间后,儿子越来越棒了,有时甚至还超过了父亲。父亲高兴地为儿子叫好,我也暗暗为他们叫好。

不知不觉中我就爱上了这扇窗户,更爱上了窗外的无数美景。

一名老共产党员的选择

文/卢海娟

父亲如果健在的话,今年也该95岁了。

和我们的党一样,父亲生于1921年。那是个贫困冰冷的冬天,祖父是个盲人,以唱曲乞讨为生,祖母体弱多病。在父亲之前,他们也曾有过三个孩子,但都没有存活。父亲的到来给这个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家庭带来了一丝希望。

日子在饥饿和苦寒中周而复始。5岁那年,父亲瘦小孱弱得甚至还不能稳稳地走路,祖母却因病撒手人寰。年幼的父亲牵着盲眼祖父的手成了小乞丐,终日沿街乞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只要生命还在,再苦的日子也无法阻止它生根发芽。

在凄风苦雨中挣扎了3年,8岁的父亲已长成伶俐乖巧的少年。有一天,一位剃头的师傅对祖父说,这孩子又勤快、又伶俐,给我做徒弟吧,总比跟你要饭强。

从此父亲就成了剃头匠的徒弟,他洗衣、做饭、带孩子、倒尿盆……一家子的活全落在他身上。说是学徒,他那么小,即便客人坐下来,他踮起脚也够不到人家的头,不过是扫地收拾家什或者为客人洗头罢了。

没多久,祖父也在贫病交加中死去。

那时正是军阀混战时期,破败的城里常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军队驻扎或是开出。一位来刮脸的军官和父亲最是有缘,他总是让父亲为他洗头,有一次竟开玩笑说想收父亲为义子。

军官对剃头匠说,这孩子挺聪明的,让他去读书吧。

军官把父亲读书的钱扔在桌子上。

于是,父亲进了学堂。不到两年的读书时光成了父亲童年岁月里最可炫耀的往事,尽管读书之余仍然有没完没了的活等着他去干。但有书读父亲已感到很满足。

军官终于没有收父亲为义子,那是个动荡的年代。连告别都不曾有过,在某个夜晚,军官带着他的部队忽然就销声匿迹了。父亲怅惘了很久,在以后生活中,他都念念不忘这个给了他读书机会的恩人。

13岁时,父亲学成了手艺。师傅老了,懒了,他要支起门户,养活师傅一家人。

直到抗日战争爆发之后,师傅死了,一家人各自寻了去处,19岁的父亲才离开小城到乡下谋生。

这是一处穷乡僻壤,没有什么资源可供日本人掠夺,父亲开了一片荒地住下来,两年之后他盖起了自己的草屋,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其间父亲目睹了王凤阁将军一家被日本人活埋的惨烈,耳濡目染了杨靖宇领导下的抗日联军将士可歌可泣的英雄壮举。也是在那个时候,中国共产党这几个字在父亲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父亲朦胧地意识到,只有共产党才能组成这种勇往直前、坚不可摧的队伍,只有共产党,才能实现“砸烂旧世界,让劳苦大众翻身做主人”的理想。

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战终于结束了,蒋介石妄图窃取革命果实,燃起了内战的烽烟。

父亲扔下他的田、草屋以及没过门的母亲,毅然去了前线。

三年时间,无数壮烈的征战,无数英雄的献身,父亲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终于跟着我们的党,走进1949年。

退伍的时候,父亲只带回来两样东西:一是他的党员身份,二是参加解放战争的纪念章。直到垂暮之年,父亲仍然常常抚摸着那枚纪念章唠叨:苦都被当年那些老党员老革命吃了,剩下的只有甜了。

新中国初期,党的建设是由一穷二白开始的。责无旁贷的,父亲成了那个闭塞又贫困的乡村的领路人,开荒种田成立生产合作社,父亲一直跟随着我们的党摸索着建设新中国的道路,也辗转徘徊过,但是无论遇到怎样的迷途,他都不会忘记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为劳苦大众谋福利是他一生恪守的信仰。

上世纪60年代初期,为了改变家乡的落后面貌,父亲带领乡亲们一土一石地垒起了一所学校,为此他放弃了升职进县城过好日子的机会。两年之后,当父亲把这所学校建得有模有样时,他又悄悄地离开了,人家请他来当校长,他说,校长怎么可以由只有两年文化的人来担当?

父亲去了一个更小更穷的村庄。

就这样风风雨雨40年,父亲作为千万名党员中的一员,他默默地践行着入党时的誓言。

父亲病重时,正是“村村通水泥路”那段时间,病榻上的父亲总是倚在高高的枕头上望着窗外忙碌的修路工人,等到家门前的那段路修好,父亲忽然容光焕发,拄着拐杖出门。站在被老人家称为“油漆马路”的村路上,父亲苍老的目光望向村外,道路笔直地伸展开去,没有尽头……

父亲是带着对这个繁华盛世的无限依恋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离去的,如果有来生,我知道,父亲的选择不会变,依旧会对中国共产党有着无限的虔诚。

不负“雪缘”

文/何龙飞

与雪有缘,似乎是我们冥冥中注定的。

自懂事起,我和弟弟就知道了雪:洁白,飘飘洒洒的为雪花,落地后堆积而成的是茫茫雪世界,消融后就是雪水,此乃冬天特有的天气现象和迷人的景观。

这是父亲告诉我们的雪的常识,他说得很认真,希望我们好好看、赏、玩雪,从中寻到乐子,以打发难捱的时光。

玩兴已然升腾,我们兴高采烈地来到屋外地坝,只见松树、青杠、竹子、枯或荣的草等上面布满了雪,连地坝的物品上都积满了雪,皑皑的,醒目得很。“好好看!”对于雪的容颜,我们感到了清新、可人,禁不住异口同声地赞美起来。“对了!”父亲出门来指导我们看雪,及时给予了肯定。那时,得到父亲的口头表扬,我们觉得心里暖暖的,足足可去战胜冬天的寒冷。

看够了雪,就该赏雪了。父亲的理由是:看雪是看外表,赏雪不单注重外表,还要赏其品格和精神,可谓内外兼顾,欣赏一个人也是如此,不仅要看外表美,更要看内在美,那才是真正的欣赏……聆听父亲“洗脑”的话语,我们渐渐感到真还是那么回事,就认同他的道理,继而专注于赏雪:这雪啊,一个劲地白,没有杂色,可见其专一,白得纯净,可见其朴实,白得轻盈,可见其灵动,白得执着,可见其痴情,白得温柔,可见其柔情似水,白得诱人,可见其可爱。基于这些,我们岂能不学习雪的冰清玉洁、憨朴、纯真、无怨无悔、一往情深的品格,岂能不做像雪一样光明磊落、痴情跋涉、勇往无前、坦坦荡荡的人。

玩雪更是刺激的耍事。父亲是个堆雪人的高手,弓腰、蹲下后,用手刨雪,想象着人的形状,通过堆、压、重、拍等环节,造就出一个栩栩如生的雪人。再到屋里拿出一段红布,围在雪人的脖子上,就像一个少先队员了;一顶草帽戴上去,雪人就像农二哥了;一根腰带系在腰身,雪人就像士兵。哎,父亲堆出的雪人就是不一样,逼真着呢!

我们对父亲充满了敬意,很想跟着他学习堆技。父亲是个聪明人,早已洞察了我们的心思,一点都不保留地给我们示范、传授,还鼓励我们试着堆。嘿嘿,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加之有父亲的指点、帮助,我们也堆出了一个个雪人,虽说比父亲的雪人差远了,但因是自己劳动的成果、雪人还闪烁出亮堂的光芒,也就感到了欣慰。

打雪仗也是我们的企盼。父亲乐当裁判,一声“来得”后,便见我和弟弟抓起一把把雪互扔。那些雪团落在我们的头上、脸上、衣服上乃至后颈窝里,禁不住冰凉起来,但在我们的欢呼声、嬉笑声的温暖下,又算不了什么了。这仗打到精彩处,便是雪在空中抛落成优美的弧线,便是我们笑得够呛。好,恰到好处最好了,父亲赶紧吩咐我们停止打雪仗,只为了安全、团结起见。歇息后,若要再打雪仗,父亲也会游刃有余地安排我们去尽兴,只是要千方百计确保我们不伤兄弟间的和气。累了,我们才罢休,父亲也快乐得像个童心未眠的小孩。

于是,我们与白雪结缘,进而坚持着在冬天看、赏、玩雪,坚持着向父母吐露爱上白雪的心声,坚持着读懂雪的风格以及父母的爱心。尤其是在雪及父母的激励下,我们发奋苦读,成绩越来越理想;我们读到了“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等雪的诗句后,更为对雪顶礼膜拜。

好事多磨后,我们这些“雪人”熬出了头,不负“雪缘”——走出大山,过上了与城里人一样的生活。那时那地,我们和父母紧紧抱在一起,分享那份苦尽甘来的喜悦,兴奋、幸福、温馨的氛围就不言而喻了,恰如冬雪紧紧相拥,抱团呈现出美丽的世界,尽情地诠释着“情缘”的真谛。

后来,我们与雪续缘,并努力着不负“雪缘”。每年冬天,要么在外出旅游中看雪或滑雪,顿生亲切感、久违感;要么在城郊、高山上踩、抓、扔雪,大吼几声,以求刺激,快乐就会随之而来;要么索性回到老家,除向父母学习把雪放进坛子使酸咸菜更为美味的技巧外,就是一起看、赏雪,聊些老实的龙门阵,倒也乐在其中;要么买来关于雪的文集读一读,感受那份难得的情愫,以唤起内心的共鸣。特别是我与一个叫雪儿的老师结为秦晋之好后,更是感到了她的美丽、大方、豁达、开朗,还有诸如给我买毛衣、羽绒服、防寒服、冬裤、鼓励我不断进步、创作丰收之类的温情,不能不令我感动。

如今在冬天,我欣慰地地看到:越来越多像我一样的人正用爱心和真情续雪缘,名副其实地不负“雪缘”。

陪父母踏青

文/马亚伟

最近半年多,父母搬到了城里跟我一起生活。

春天到了,父亲忽然有些出神地说:“往年在老家,这时候该下地干活了。”我说:“现在你终于不用受累了!年纪大了,该好好歇歇了。”母亲接过我的话说:“你爸想老家了。他呀,离了那一亩三分地还真不习惯。总在这里呆着,他浑身不自在。”父亲嘿嘿地笑了,说:“我就是想看看菜园里的菜都长出来了没有。我这辈子,就跟土地亲,脚踩在地上才踏实。”

我明白父亲的心思了。父亲多年里在田里劳作,与土地的感情极为深厚。在他看来,田里的农作物和青草都是有灵性有情感的,离开它们久了自然会想念。其实母亲又何尝不是呢?每当她在小区里看到有人种菜,都要凑过去帮忙,还不停地讲述她种菜的经验。我打算利用周末时间,陪父母去踏青,让他们好好跟土地亲近亲近,以解乡愁。

周六一大早,我带着父母出发了。半年多以来,他们下楼很少,更别说出门了。这次出来,两个人像飞出笼子的鸟一样,很兴奋。他们在车上不停地说着乡下的农事,还张望着车窗外春天的风景。

到了目的地,父母赶紧钻出车子。置身熟悉的田地中间,他们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父亲极目远眺,感慨着:“天暖了,万物都要生长起来了!”我看到父亲的眼光有些悠远。父亲与母亲并肩走在春天的田埂上,微风吹动着他们的白发,他们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田里有老乡正在劳作,父亲走过去,与他们攀谈起来。一会儿功夫,父亲来了兴致,接过老乡手里的铁锹,熟练地挥动起来。母亲笑着说:“瞧你爸,就是跟土地亲!”别人踏青,都在不停地拍春天的美景。可是在父母眼里,春天的风景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们更在乎双脚踏在土地上的感觉。我想,只有这样才是踏青的最高境界吧,不在乎眼前的风景,在乎的是与春天亲近的感觉。

父亲和母亲在田埂上流连,我跟在他们身后,感受到他们的喜悦和满足。我说:“爸,妈,以后咱们常出来走走。时不时出来走走,心情好,身体也好。”父亲说:“可不是嘛,出来走走舒服多了!”

我的周围,很多老人搬到城里跟儿女一起住。其实他们是一群候鸟,虽然来到了城里,心却留在了乡下的土地上。多陪父母出来踏青,让他们找回亲近自然的感觉,也是我们尽孝心的一种方式。

母亲的手擀面

文/董吉利

每当我想起童年的生活,总是先想起母亲。我的家乡在西安火车东站北300米的董家门村。母亲年轻时很能吃苦,也有些力气,地里的农活干起来不比男劳力差,在家做面食更筋道。我小时候常吃母亲擀的面条。擀面条需用力气,用手犁细面是她的拿手活。母亲常说“软面饺子、硬面条”。擀得薄,犁得细,下好后吃到嘴里感觉利整,柔软,更筋道,加上可口的味道,吃一口那真是一种幸福,一种享受。

上世纪60年代初西安农村都缺粮,我家也同样。母亲平时极少蒸馍。因为蒸一次馍所用的面,可以擀几次供全家享用的面条。因为面条少,可以多添汤,多下些菜。记得好多野菜都用来下面吃。生产队种了好几亩苜蓿,主要喂牲口。母亲和村民一样为了糊口,采些回家下锅。下菜最多的时候是每年开春。每到此季节,母亲带着妹妹用小铁铲从地里挖回许多又大又嫩的荠荠菜。

每到寒冬,母亲就把家中腌制的红白罗卜切成条下锅。我记不清有多少次母亲是把晒干的一种名叫“灰灰刁”的野菜用热水烫开后下到面锅。那时我和弟妹三人虽小,可胃口都很大,吃起饭来像打仗一样,一连喝几碗,真是到了松裤腰带的程度,可谁也没有撑出毛病来。

那时,我父亲在外省工作,每年探亲回西安一次。有一次吃面条时,母亲给父亲盛了一大碗臊子面。我和弟弟捧着半碗吃剩的汤,眼睁睁地瞅着父亲的碗。父亲看见就责怪母亲擀的面太少,叹口气,将碗中的面条分别挑给了我和弟弟的碗中。

后来我考上中学,在学校住宿,每天吃开水泡杂粮馍,就的咸菜、酸菜。每次回家,母亲总是先做好多半搪瓷盆手擀汤面,放在厨房灶头后锅的热水中。我回家放下书包,饿得顾不上往碗里盛,端起搪瓷盆一会儿吃光了。

母亲担任村妇联主任时,一年初冬,她要到灞桥区政府开三天会,临走时借了别人家一老碗面粉,托付家族中我四娘给我三人做午饭。得知此事,我吃着那热气腾腾的酸汤面,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水。

母亲因病离世已5年了,我始终难忘童年岁月母亲的手擀面。

父亲和他的三斤半

文/李贵洪

父亲离开我们一年又四个月了。老屋的阁楼上,父亲的三斤半和锯子、刨子、凿子堆放在一起,没精打采,落寞无声。

湘西方言,三斤半就是斧子。湘西人实诚,认为一把好斧子,至少得用三斤半重的好铁反复锻打,这样用起来才趁手。但我父亲的三斤半,别人用起来都很别扭,因为父亲习惯左手使斧,他的三斤半是自己在铁匠铺定制的,右边开刃,重量沉、钢口好,他得心应手,别人却横竖使不上劲。

父亲是个木匠,力气大,手头准。我小时候看他砍木料,三斤半“吭”一声劈下去,木料应声而开,一段圆木头,三两下就被劈成了有棱有角的方木料。这种情景后来老在我梦中出现,感觉父亲劈木料像是牯牛犁田,木渣如同湿润的泥土,一路散着芳香。

父亲的三斤半砍过多少木料,没人记得清。父亲砍木料时流过多少汗,更加没人数得清。记得有一年夏天,父亲在家里帮人做水桶,他赤膊着上身,汗流浃背,中间休息时,他叫我帮忙抠背上的痱子,那些痱子亮亮的,如同天上的繁星,每抠一个都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小时候的我只觉得有趣好玩,哪里知道父亲的辛劳和担当!

父亲做木匠是半路出家,他没有拜过师,完全是自学。他选择做木匠,一半是兴趣,一半是生活所迫。父亲排行第三,前面一姐一哥,后面三个妹妹。家贫如洗,他只上完小学就辍学了,但他写得一笔好字,打得一手好算盘。他用传统五音记谱,二胡、唢呐、锣鼓,样样皆能。我至今弄不明白,在民国兵荒马乱时候,父亲完成的小学教育,何以能教会他这么多本领。

新中国成立初期,教师奇缺,父亲被安排做了村小民办老师,一干就是22年。父亲教书非常认真,记忆中他常常在煤油灯下细细地备课。父亲的字写得好,学校刻钢板的差事常落到他身上。试卷用蜡纸在钢板上刻好,再用油印机印刷。1981年全县民办教师统一大清退,父亲因学历太低离开了讲台。

父亲要抚养三儿一女,靠做民办老师一个月五块钱的工资,全家只有喝西北风,所以在教书间歇他自己学会了木匠手艺,寒暑假帮人做木工活,挣钱贴补家用。不让教书了,父亲自然而然就做了全职木匠,由李老师变成了李师傅。上世纪80年代初期,父亲做木匠,一天也就两块多钱,多数人家还不能工钱两清。于是,每到腊月,父亲就要四处收账,常常很晚才回到家。

乡下的规矩,讨债只能讨到腊月三十。父亲一般到腊月二十九就不讨债了,他会一大早起来,走20来里路,赶到石门县城街上,称几斤大蒜,买两条鲜鲤鱼,再买几封鞭炮带回家。父母亲认为,团年饭一定要有鱼,也就是“年年有余”的意思。他们都是乐观开朗的人,坚信困难只是暂时的,等到儿女们长大了,日子就会越来越好。1989年我考上大学,其时大姐、大哥都已成家,父母亲身体也好,生活越来越充满希望。可是天有不测风云,1992年6月29日凌晨,母亲因脑溢血悄然离开人世,去时不到49岁。母亲过早离去,让父亲掉进了孤独的深渊。虽然有人热心地给他介绍老伴,但他都提不起兴趣。渐渐地,他爱上了喝酒。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喝酒成了父亲排遣寂寞、消遣光阴的手段,以致一日三餐,餐餐都要喝一点酒。

2011年,父亲73岁。我接他到长沙小住,陪他爬岳麓山,看生态动物园,参观马王堆汉墓出土文物……父亲在长沙过得很开心,每天早早起来就出门散步,有时会从菜市场带一把小葱、两块生姜,洗净切碎,自己煮面吃。一日三餐,酒不能少,或两杯,或三杯,自斟自饮,怡然自得。然而,对于这个城市,父亲还是感到隔膜——邻居们都不认识,大门都紧紧关着,上下楼梯彼此遇见也不怎么打招呼。而在老家,就是随便碰到一条狗,那狗也会温顺地摇摇尾巴。两相对比,父亲还是觉得在乡下过得踏实有味。呆了才三周,他就坚持回到了老家。

父亲闲不住,虽然早就不出门帮人做木工活,却时不时接活在自己家里做。前年回家,看到他在自己简陋的工作间里“吭哧、吭哧”砍木料。父亲佝偻着腰,三斤半举得没有以前那么高,劈下的力气也没以前那么沉。父亲明显是老了,他的三斤半也老了,虽然刃口还是那么锋利、刃面还是那么光亮,但数十年的反复磨砺,它已经不及以前那般厚重、威猛了!

2014年12月3日上午,冷雨敲窗,我在办公室忙着,手机响了,是大哥打来的,声音哽咽:“爸爸走了……”我泪水夺眶而出,说不出话来。

父亲走了,除了他常用的木匠工具,并没有留下其他更珍贵的遗物。大哥征询我对遗物的处理意见,我说三斤半是父亲特制的,跟他老人家的时间也最长,一定要收好,留个念想。

又是一年清明至,人间最苦是相思。我这个做子女的,就用一行铭文,来表达对父亲无尽的思念:廿载执鞭,育人传灯。卌年持斧,自力更生。抚儿育女,节俭勤奋。孝悌亲友,尽己所能。直道中行,待人以诚。性如烈火,持身以正。念吾父亲,哀哀心疼!

父亲的大脚

文/李丽丽

父亲有一双大脚,需要穿45码的鞋。父亲说,他的大脚板,是走路走大的。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亲的脚真的很大,小时候的我可以稳稳地站上去,之后父亲托着我走,能走出好远。

我还知道父亲的祖上是开油坊的,但到了爷爷的时候,家道已经中落,到了父亲这一代,由于爷爷奶奶早逝,就更败落了。父亲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由爷爷的弟弟二爷照顾,等到他们十几岁时,二爷说,你们长大了,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吧。于是,父亲和叔叔伯伯就离开了二爷家,自谋生路。

不知叔叔和伯伯都去了哪里,父亲来到了我们所居住的小城。我们小城小,活少,父亲年纪还小,就给人家做零工,后来大一点了,就去林场做了伐木工人。伐木工人很辛苦,每天都在山上扛木头,十天半个月不下山,后来林场伐木的时候砸死了人,父亲害怕哪一天木头不长眼睛砸到自己身上,就从山上跑了下来。

跑下山来的父亲遇到了我的母亲。那时父亲将近三十岁了,而母亲二十五六岁,年纪都不算小,相识不久就结了婚,之后就有了我和弟弟。而父亲也开始养家。

父亲做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铁路的食堂做豆腐。

我们家离父亲的单位很近,父亲每天都走路去上班,晚上只要听到房间门响,和重重的脚步声,就知道是父亲回来了。他个子高,身体健硕,脚步声总是很重。父亲总自嘲说,都是因为自己的脚板大,大的脚板就要比一般人的脚步声大一些。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工作父亲做了好几年,后来,铁路食堂换了承包人,父亲便不在那里做了。

离开食堂之后父亲一直没找到长期的工作,就背了一个硕大的箱子卖冰棍。冰棍五分钱一根,雪糕一毛钱一根。刚开始以为是卖一段时间做一个过渡,后来父亲爱上了每天有钱挣的生活,而且不受管制,比较自由,便一直卖了下去。我不知道他每天能卖多少钱,就知道他每天要走很远的路。

那时候,我们小城还很破败,没有工作的人多,夏天的时候没事做的人很多都会背着一个箱子批发些冰棍卖,孩子就那么多,能吃得起冰棍的孩子也就那么多,供大于求,卖不了多少。父亲为了多卖点,就避开街里,到偏远的地方去卖。

我们的小城小,规划却很好,工厂都建在城郊,卖冰棍的很少触及到那里,父亲就到那里去卖,来来回回要走上好几里地,但是收获也颇丰,往往到了那里,一箱子冰棍就能卖出大半箱去,之后,再换另一个厂子,一箱子冰棍就都卖出去了。不好的是,太累,来来回回要比在街里卖多走出十几里地,都靠脚板走,回到家的时候脚都是肿的。

我们城边有一小河,工厂都在河的对岸。河的水很浅,只有一座桥,却要绕到很远的地方去。绕过去耽误时间,父亲就蹚水过去。父亲心疼鞋,过河的时候,总是脱了鞋,光脚走过去,到了岸边洗干净脚再穿上。当时我们太小,不知道这有多辛苦,多难受。后来母亲提起父亲时说,春天河刚开化,水还透着凉气的时候,父亲就光着脚过河了。而秋天,已经深秋,秋叶都从树上一片片落下,水也开始变凉,父亲依旧光脚过河。父亲的大部分病,都是那时候冰出来的。

母亲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开始疼。我十岁就没了父亲,原来这些竟是父亲得病的诱因。想想也是,我用冷水洗手洗脸都觉得凉,父亲光着脚走那样宽的河,要多凉,要多疼。

父亲的脚每年都冻,母亲说可能就是过河的时候进了凉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亲为了我们这个家,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

如今父亲离开我二十年了,想起父亲我就想起他背着的那个硕大的冰棍箱,想起他为了赚钱养家,多走了多少路,受了多少苦,想起父亲那句话“我的脚大,是走路走大的”……

想起来便后悔,我怎么就没好好关心一下父亲,为父亲洗一次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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