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时起,一直将她当成掌上明珠的哥哥和母亲都不信她——...
‘是’字如封喉毒箭,狠狠刺中乔絮纯。
恍惚之下,她一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花盆。
“哗啦!”
花盆碎掉的声响,令那边抱在一起的两人看了过来。
乔絮纯的红着眼眶和黎其琛四目相对。
霎那间,黎其琛脸色一变,立马推开怀中的乔珍珍,冲乔絮纯奔来。
乔絮纯扭头就走,可没走几步,便被黎其琛拉住,被他从背后紧紧拥住:“絮纯,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怎样?”
乔絮纯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含泪问他:“你还记得当初你为了我拒绝草原公主的婚事,曾说过什么吗?”
当年——
草原公主对黎其琛一见钟情,蒙古可汗许诺十万千里马陪嫁。
陛下都动心了,黎其琛却冒死抗旨不尊:“陛下,请您收回成命,臣这辈子,只愿娶乔絮纯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黎其琛显然也到了这段回忆,蹙眉解释道:“我心里只有你,你信我,我刚刚那么回答只是因为——”
这时,乔珍珍忽地冲了过来,疯了一样拉开黎其琛,隔开两人,‘扑通’一下冲着乔絮纯跪下!
“絮纯姐姐,你从小在侯府养大,才华,健康,名声……要什么有什么,这京城想娶你的男人能排到城门外,你有那么多男人爱,求求你把其琛哥哥让给我吧!”
“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没有其琛哥哥我活不下去……”
她又哭又喊,扯着乔絮纯的裙角,就要磕头。
乔絮纯手无措,她若是受了这一拜,吐沫星子能淹死她!
换乱下,她后退一步,可这一退——
“啊!”
乔珍珍忽地惨叫一声,滚下台阶昏迷过去。
“珍珍!”
黎其琛连忙奔下台阶下,抱起乔珍珍,谴责的看向乔絮纯。
“不是的,我——”
可乔絮纯刚开口,就被身后的怒斥打断:“乔絮纯,你未免欺人太甚!”
她一回头,“啪”的一下!
脸骤然火辣辣的疼,她捂着脸,愣愣望着怒气冲冲的乔林宴,不知是脸更疼还是心更疼。
这是哥哥第一次当众打她!
乔林宴却还觉得不解气,厌恶唾骂:“我们留你在侯府,不是让你一而再欺负珍珍!”
冷厉的目光刺进了乔絮纯心里,委屈在胸口翻滚发烫:“我没有欺负……”
“少撒谎了,你出现在这里打扰珍珍和其琛的相处,难道不是故意刺激她吗?乔絮纯,别耗费了侯府对你最后的情分。”
乔絮纯踉跄退后两步,只觉得荒唐。
黎其琛是她的未婚夫,乔珍珍一个未婚少女,不知廉耻抱着她的未婚夫,怎么反倒是她的错了?
她的另一只手死死捏紧了承诺书,正要拿出来,这时,黎其琛却抱起乔珍珍与她擦肩而过。
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淡:“这次,你该向珍珍道歉。”
说完,他们就护着乔珍珍离开。
乔絮纯站在原地,任由冷风灌入她的脖颈,浑身都有些麻木。
可无人看见的地方,乔珍珍却倏然睁眼,对她挑衅一笑。
乔珍珍果然又是装的。
可她明白,此刻她指出真相说出来,也没人信。
这一年,乔珍珍就是用这样的小把戏,一点点离间了她和父亲母亲,还有哥哥。
乔珍珍回府那天,她好心给乔珍珍送糕点,可乔珍珍吃了以后,忽然吐出满口黑血,然后当着大家的面,痛苦跪求——
“絮纯小姐,求求你饶我一命,我没有和你抢侯府小姐这个高贵身份的意思,我只是想留在侯府治病,我只是想活下去……”
自那时起,一直将她当成掌上明珠的哥哥和母亲都不信她——
“乔絮纯,珍珍好心劝我们留下你,你竟还不知足,果然是村妇出生,骨子里卑贱,心思下作!”
这是乔珍珍的家,侯府的人都和乔珍珍有血缘。
他们相信乔珍珍的谎话,她认了。
她占了乔珍珍的身份,乔珍珍要,她还就是了。
可黎其琛……
他是十三岁便连中三元的神童状元,被陛下金口玉言夸过‘聪明绝顶’,爱她爱到愿意死……
为什么他也会被骗?
乔絮纯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闺房。
“咳咳……”
一股腥意涌上喉间,乔絮纯忽得呕出一口血,染红帕子。
身体又疼又冷,她擦了擦嘴角血迹,拿出藏在梳妆匣里的那道明黄的赐婚圣旨,试图从中寻求温暖。
她看着上面的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成侯府乔絮纯娴熟大方,品貌出众,今镇南王世子黎其琛适婚娶之时,两人情投意合,佳偶天成,特此赐婚,择日成婚!”
可还没缓和疼痛,忽地门被推开,一股冷风灌入。
乔絮纯抬头望去,便见黎其琛带着乔珍珍进来。
她还没得及说话,乔珍珍忽然失心疯般指着圣旨大喊:“你拿着圣旨,是不是想炫耀你和其琛哥哥的婚事,你是不是逼我去死?!”
话落,她忽的‘砰’地朝门柱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