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归嘴里这句不咸不淡的‘肾衰竭病秧子’，给了姜知黎当头一棒。

她凝着男人无情的脸，踉跄着退后。

她原本也有一个好身体。

脑海闪过陪沈慕归熬过的那最苦的几年——

那时候，沈氏财团破产，沈慕归父母被逼到双双自杀，追债的人不择手段，为了替他挡灾，她曾被打断小腿骨……

沈慕归要拉投资，却酒精过敏，为了帮他挡酒，她一杯一杯喝到胃穿孔。

甚至她的肾衰竭，也是为了他……

她的身体活生生被拖垮，可没有想过到头来，只换得一句——

肾衰竭……病秧子！

姜知黎的魂魄晃荡着，将手死死压在心口，那里已经没有跳动，却还是疼。

无论用到大力气按住，都无济于事。

“……沈慕归”

“沈慕归！”

她用经全力喊着，委屈的一句又一句，却没人听得见。

……

等姜知黎缓过来，才发现沈慕归一个人开车回家了。

佣人王妈迎出来：“先生，您回来了。”

沈慕归扫了一眼王妈身后，没见到熟悉的瘦弱身影，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她人呢？还跟我闹？”

姜知黎麻木站在他身边，再一次听明白沈慕归对她的无情。

自己都死了一个月了，沈慕归还以为她闹，难道还等着她跟他认错？

王妈诧异：“夫人这一个月都不在家，您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吗？”

大概是看不过去，王妈又多了句嘴：“一个月前我正好请了假，夫人独自在家，她好像出了事，听人说120都来了。”

“您要不打电话问问夫人，她生着病，怀着孩子不容易。”

而沈慕归越听脸色越难看，烦躁扯着领带走上楼：“她能有什么事，我天天好吃好喝供着她，她还不容易？”

“明知道她只有一个肾，非要冒险怀孕，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是她活该！”

王妈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沈慕归上楼的步子迈得又大又响，像是心里憋了口气，满眼的不顺畅。

姜知黎被迫跟着沈慕归上楼，一路跟进主卧。

一进门，两人就看见扔在地上的相册薄。

边上还有张撕烂的合照，那合照正是沈慕归和林安安高中时期的照片。

沈慕归眉目瞬间阴沉下来，一把捞起相册打开，里头原本放照片的格子却全空了！

“姜知黎，你还真是好样的。”

他咬牙切齿，心头那口不顺畅的火气瞬间找到了突破口。

姜知黎看着撕毁的照片，心头说不出滋味。

她现在已经记不起撕照片时的心情了，撕照片这事，大概是她唯一一次，冲沈慕归表达的不满。

但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果然，沈慕归当即拨出一通电话，屏幕上板板正正的‘姜知黎’三个字。

刚一接通，沈慕归就迫不及待骂：“相册里面，我和安安的合照去哪里了？姜知黎，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不把照片还回来，就滚回来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