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下，脑海被惊的一片空白。

程岁宁差点压不住喉咙的血腥，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可还没等到江淮序解释，不远处的孙梦瑶却尖锐催促：“淮序哥，你不是答应要陪我去祭拜我爸的吗？我们该走了。”

江淮序立马退开，只留下一句：“我晚点再去看你。”

他们一行人，匆匆上车离开。

程岁宁再一次被抛下，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可心口的疼却怎么压不住。

急匆匆回到病房，她颤抖着倒出止疼药，干咽下去。

药很苦，苦到眼泪差点忍不住。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是程宽去而复返，手里还夹着一支吸了一半的烟。

“你来干什么？”

程岁宁放下药瓶，直起腰站起来。

她再也不会傻到，认为她这个‘好哥哥’是来关心她。

高大的男人走近，呛人的烟味钻进鼻翼，叫她脑海一阵刺痛。

却听对方别扭地开口：“……你也看到了，梦瑶是真的喜欢江淮序，你把人让给她吧。”

话如利刃，猛地又捅向程岁宁。

疼痛让程岁宁有气无力，她嘲讽笑了声：“哥，你还记得，15岁之前，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吗？”

程宽沉默。

程岁宁却觉得没意思极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死了，你们才会甘心？”

“你发什么疯？”

程宽高声呵斥，掩盖他的恼羞成怒。

“我没发疯，只是如你们所愿，孙梦瑶不是要我的一切吗？你告诉她，恭喜，很快这一切都是她的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岁宁不耐烦，伸手指向门口：“你但凡有一秒尊重我，就不该在病房内吸烟，请你离开。”

程宽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到底还是转身离开。

程岁宁看着他踏出房门，看着这个已经找不回半点关爱的哥哥，最终还是没忍住红着眼刺说——

“如果能选择，我一点也不想当程岁宁。”

程宽脚步一顿，随后离开的更快。

等到外面没有声音，程岁宁再也忍不住，冲进洗漱间大口大口呕血。

一口，两口……呕不尽的心酸，吐不完的憋屈。

手机不断传来声音。

她强撑着拿起手机，是江淮序发来的短信。

那些短信如同神经错乱，一会儿要和她分手，一会儿又要求她不要离开。

不用想，她都知道那都是孙梦瑶的手笔。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可看着这些，脑海却一阵阵疼，像被人拿着锯子要锯开。

真的太疼了。

她再也站不住，倒地昏了过去。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程岁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急症的病床上。

剧痛像是要将她的身子活活劈成两半。

护士询问：“你的家人呢？”

程岁宁愣住，半响才苦涩开口：“我……没有家人。”

护士怜悯地递给她一张纸。

程岁宁撑着坐起来，接过后，映目是‘病危通知书’几个大字。

原来她快死了啊，难怪这么痛……

但现在，她痛到连眼泪都没有了。

护士都看不下去，不忍心劝：“要不，我给你打止痛针吧？”

“……谢谢了。”

打完止痛针后，程岁宁撑着墙壁，一步一步像个蹒跚老人走向门外，不料，却在走廊上遇见了江淮序。

江淮序手中拿着很显眼的戒指盒子，可等他看到程岁宁时，却慌忙将那戒指盒子塞进了自己口袋。

随后他走过来，像什么也没发生般，关切扶着程岁宁：“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

程岁宁抬眼看向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他眼里还着熟悉的关心，可她不知道，这关心到底代表什么？

是愧疚还是爱？

“要是我死了，你真的还会心疼吗？”

程岁宁话落，江淮序立刻蹙眉，不赞同道：“别说气话，快跟我回去。”

“一家人有什么结是打不开的？”

程岁宁没有力气挣扎，一路被拉到了孙梦瑶病房外，两人刚一停下，就听里面孙梦瑶在说——

“妈，我和淮序的婚礼，岁宁姐会来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