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的散文(精选22篇)

树上的鱼 文/曹春雷 你信不,树上也能长出鱼的。 老家有条河,没有名字,因在村南,村里人称其为南河。河面不宽,也就是有二三十米吧,源头是一片山,泉水涓涓,从山上流下,汇聚成了一条河。 那时,河还没受污染,河水潺潺,鱼虾多。鸭子在河里嬉戏,女人在...

河水的散文(精选22篇)

树上的鱼

文/曹春雷

你信不,树上也能“长”出鱼的。

老家有条河,没有名字,因在村南,村里人称其为南河。河面不宽,也就是有二三十米吧,源头是一片山,泉水涓涓,从山上流下,汇聚成了一条河。

那时,河还没受污染,河水潺潺,鱼虾多。鸭子在河里嬉戏,女人在河边浣衣,孩子们在水中捉鱼。沙滩上的沙子白净,挖个浅坑就见水,村里人从田里回来,口渴了,趴下就喝。

平常日子里,河水很瘦,瘦成一条银亮的丝带,围在村庄的脖颈上。但到了夏天,河不再温顺,逢着雷雨天,河水就会暴涨。奶奶在世时说,那是河水发脾气了。

一夜大雨过后,就会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从河里传来,泛黄的河水卷着浪花,泛着泡沫,激流直下,大有席卷一切的气势。有时会看到整棵的树——是从山上冲下来的,在河水里沉浮。

有一年,洪水里飘下来几十个滚圆翠绿的西瓜,有人捞上来了几个,在岸边分着吃了,我也吃了一块,真甜。

临近河岸的人家,在一夜暴雨过后,踩着院子里的浅水,去开了院门,就会发现河水正从门口流过——河水溢过堤岸,进了村。涌上来的,不仅是河水,还有鱼。“半夜鲤鱼上街来。”这些鱼被浩荡的洪水裹挟着,冲上街来,水流去,但鱼却搁浅了。

大人小孩都提了水桶来拾鱼。鲤鱼、鲫鱼摇着尾巴,游上了人们的餐桌。

我曾捡过一条鱼,是在树上。是的,在树上。

顺着河岸往西,出了村庄,河的岸堤越来越高,而河两边地势低。北岸外侧,有处像漏斗的洼地,栽了一些枝桠交错的矮树。河水暴涨后溢过堤岸,灌注进了洼地,淹没了树。我经过时,洼地里的水已经少了,几棵矮树露了出来。

在其中的一棵树上,我看到了一条鱼!

那是条草鱼,大概二斤来重,缠着杂乱的水草,被老老实实卡在了树杈的三根叉上——多么神奇的事情。我捧着鱼,高高兴兴回了家。

后来每次经过洼地,我都不由自主的地去看那棵树。那时我就想,“守株待兔”的故事也许是真的。

水中烟

文/王太生

在乡村,早晨起来,清亮亮的小河边,爬满螺蛳,河水清澈见底,乡人伸开双臂,用两只手捧,河床上泥雾腾腾,并向四周扩散,河水部分被搅浑了,泾渭分明,它是水中烟。

水中烟,是水中的泥土,受到搅刮,呈灰尘状,在水体扩散,就像岸上的沙土,被风吹拂,在空气、天空中扩散。

水中烟,多美呀,像淡墨,在缓缓移动,缓缓奔跑,一团、一绳、一线,只有河水清澈,你才能看到水中灰。

清澈的河水,是映衬灰或烟的,就像蓝蓝的天,衬托白白的云。水中灰,它是一幅抽象画,羊和狗,树和草,或像两朵蘑菇云,又像一管泼墨,在水中四散开去。

水中烟,有时候还是农人在船上罱河泥。

河水一样清澈,还有水草袅袅,农人的罱具,伸到水里,厚厚的膏泥之中,一使劲,河泥被罱到船上,罱具把水搅得并不是那么浑,水中有一溜浅浅扩散的灰尘。罱上的河泥,大多倒在一口干涸的水塘沤着,做肥料。这样的肥料,施在田地里绝对天然无污染。从前,我的一个乡下亲戚每年冬闲他都要撑一条水泥船罱河泥,罱上来的河泥倒在麦田里。

有一个古镇很特别,罱上来的河泥制青砖,河泥烧制的青砖古朴而结实,千年古镇掩映着一片青砖灰瓦之中。

这些在水中腾腾,在水体扩散的,是水中烟。如果在岸上,它会尘土飞扬,沾在你的头发、衣服上。

而在水中,它们是节制的,舒缓的,像一种意境在生成、渗透,全在于清水的衬托。

私家园林看水中烟,一尾红鲤,摇尾游弋,将沉淀水中的尘埃、枯叶掠起,水中灰,或烟,断断续续,烟和灰在水中划一道细痕。

山涧沟渠看水中烟,几尾小鱼觅食,水至清,亦有痕。痕,是寻觅、奔波,碌碌的风尘,有风即有尘,在水中亦莫不如此。

泉水看水中烟,底无泥,则无烟,纵有小鱼在水中戏嬉,水的源头来自砂岩缝隙,水中尘埃落定的沉淀物少,鱼游过,淡若无烟。

一个古村沉没水底,有没有水中烟?在浙江淳安千岛湖水下考古,透过电视直播镜头,我看到潜水员像鱼一样游过水下古村的砖墙、牌匾、台阶、石坊,游过之处,所拽起的一股细细的泥浆在追逐、扩散,它就是水中灰,或水中烟,让人想起从前,远古村落的鸡鸣狗吠,一缕炊烟在村庄上空缓缓飘荡……

一缕水中烟,水中有粗烟和细烟。

冬天穿皮焐子的捕鱼人蹚过,踢腾的是粗烟;一条古灵精怪的小鱼贴着河床游过,掠起的是一溜细烟,如缕,如线。

游泥如烟墨,在水中慢慢扩散,慢慢濡染,最后烟,或灰,慢慢沉淀下去,慢慢就消失了,水体恢复澄明。

一条鱼,在清水中游动,掠起水底沉淀物,若隐若现,或粗或细,那些被波澜曳起的灰或烟,是鱼在水里写字,字若鱼,鱼如字。

鱼在水中拽起水中烟,游得慢的是小楷;游得不紧不慢的行书;游得飞快,且摇头晃脑的是狂草。

我们看东西,要从多种角度看,飘在空中的是灰和烟,腾腾在河床水体的也是灰和烟,是水中灰,或水中烟,另一种美的呈现。

故乡情

文/张天邦

进入腊月,年的味道越来越浓。母亲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把儿媳妇和孙子带上,回家过年。”

故乡在娘的叮咛声中,让我感到亲切。往昔的趣事撞开了思念的大门。

一条沙河,自西向东流去。清清的河水滋润了故乡的泥土,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庄稼人。

沙河在外婆家门前。夏天知了一个劲地喊:“知了,热;知了,热。”叫得人心烦,浑身不自在。喊上“谎流”,“弓弓腰”,“瞪瞪眼”去打江水。

水清凉凉的。四个光屁股,扑通扑通跳入了黑石岩下的水潭里学狗刨。朵朵的浪花飞溅起了无数的梦,一粒粒小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幻化出七彩的吆喝。漾出了童年的天真与浪漫。石头底下的绿背螃蟹,吸引着我们寻“法海和尚”,替白娘子报仇。拧下的螃蟹腿,咸咸的,嚼得津津有味。条条小鱼磨来蹭去,弄得小脚丫痒痒的。瞅准了一条,使劲地抓,拿到眼前,却是一掬浊水。

西边天空飘来了乌云,轰隆隆的。提起衣服就跑,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温柔的沙河变得狂怒起来,河水暴涨恣意肆虐。清亮亮的河水变成了污泥黄汤,挟带椽,大梁,猪和牛。村民站在河岸上叹息。等雨小点,河水退了点,胆大的,用长竿勾住水里的东西,拉到岸边,猪或牛,叫自家的女人,赶回家圈养。打捞的木梢子,拿回家烧柴。几日后,沿河有人来寻牲口,打听到就到合作社,买上一瓶“秦川牛”,两盒宝成烟,八块点心,一瓶罐头,道谢认领。捞东西的人让来人把猪呀,牛呀吆走,把送的东西死活让带走。小河又平静了,恢复了往日的温情,水又清了。

故乡的秋天是金黄肥硕的。苞米穗抖落着黑红的胡须高挂;红红的高粱垂下了头;金黄的大豆撑圆了肚皮;沉甸甸的谷子压弯了腰。秋熟了。田野里,有忙碌的庄稼人的身影。沟畔边,山坡上,那火红的柿树,个个悬挂上了火炭灯笼,好一幅秋歌景。站远处一眺,火红一片。那火罐柿,晶面柿,丛蛋柿,葵花柿,水花柿,都是那么的惹人喜爱!树梢上,熟透了的红亮亮的蛋柿,是孩子们品味秋的喜悦。也是花喜鹊的佳肴。摘下的柿子,做柿饼,土坯屋的房檐下挂起了一串串红红火火的秋韵,受风霜的洗礼,变深红变甘甜。女人们卸下风干的柿饼,放在大瓮里捂,让挂上白白的霜色。到了腊月,拿出来换油盐钱,招待客人,哄孩子。

那受惊后的山鸡,从这面坡“嘎,嘎”地飞向那面坡。一只肥嘟嘟的小兔,突然窜出,“嗖”的一下,钻入了庄稼地。

故乡的天空是迷人的。天边飞来了归巢的老鹳,它们悠闲而自在地栖息在故乡的凉凉沟的白皮松树上。清晨,一只只飞出巢,沿沙河捕食。用尖长的嘴,映着河水梳理羽毛。慢慢的,小伙伴们与老鹳成了好朋友,有时捉到鱼,就顺手抛给老鹳,老鹳用尖嘴扒拉吃掉,扑闪扑闪羽翼,“咕嘎,咕嘎”,好像在表达谢意。故乡的庄户人,把这些老鹳视若神鸟。可故乡的白皮松让山外人瞅见了,死磨软泡,说动了“能人”,把树悄悄地放了拉走。夜幕下,十几只老鹳在曾栖息的地方哀鸣,几天后永远地飞走了。多情的小河平添了寂寞。小河如今苗条成了一条小溪,裸露的沙子,顽石,已找不到童年的味道。一只山鸡“嘎,嘎”的打破了宁静,飞向了夕阳下的豹子崖。小路上,少了庄稼人的嘻笑声。沉沉的静谧充斥了村庄。田畔边多了几排排两层白色的小洋楼,显露着庄稼人过上了好日子。

看,那一群群迎着朝霞奋飞的鸽子,留下了串串清脆的哨音。那儿不就是我童年的家吗?故乡啊!我将在母亲温馨的呼唤声中,回到你的怀抱。

寻梦,撑一支长篙

文/山涧流水

到乌镇西塘一直是我的向往,小桥流水人家早就定格在脑子里,也许,也许,一切的构想就成了梦想的地方。当脚真的踏上乌镇的小街西塘的小巷时,心就那么被抓住了,跟着它走,一直向前,向前。

乌镇

乌镇位于浙江省嘉兴桐乡市北端,十字型的内河水系将镇划为东栅,西栅,南栅,北栅,四面环水,水绕阁转,其内河道纵横交差,小桥如虹似弓,连结着条条街道和河流。水是乌镇的灵魂,在这片土地上,如果没有水,乌镇便不是乌镇了。小河七拐八弯,水阁亭台,水中人家,坐在河岸边,看屋檐倒映水底,看乌蓬船悠悠远去,看日头在水面洒下点点金光,看河水静静东流,觉得水赋予生活太多的内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那转来转去的河水就似一条长龙,盘活了一条条河流,水便成了会说话的水,这一方水土亦是有灵性的。

古老的街巷,斑驳着岁月的年轮,活像一位老人,端坐在晨光里晒太阳,脸是祥和饱经风霜的。老式木楼,石头地板,长长巷道,走在狭窄的石板道上,有一种周边都被保护的感觉,心里自然升起一股暖意,这暖意是暖性的木头滋生的,不似石板给人以凉感。走着走着,时光仿佛倒回去许多年,木屋小楼中的主人换了一代又一代,我又是谁,为什么来到这地方,难道是问乌镇的过去来了?在乌镇的眼里,我无疑成了个问号,和千千万万个游客一起,成为无数个问号,跳动在乌镇的小巷里弄,小镇再也不平静了。

楼阁墙壁侧面本是白色的,光阴留痕,显得有些发灰;瓦一律是灰瓦,不因年轮而改色;而沿街的木头墙体木头窗框,在风风雨雨的吹打中也变成灰色,保持着晚清古建筑风貌的乌镇通体看起来都是灰色调。灰是冷色调,这一冷就冷出小镇的静来,同时也冷成一种凝重,一种大气,一种文明。古韵犹存,旧味浓厚,渗透历史和文化的气息,有人说乌镇像博物馆,自有他的道理。

这里有乌将军庙,千年银杏陪着将军长青,乌镇因此而扬名;这里有茅盾纪念堂,文化大师魂归故里,目睹今天的乌镇,是否还在奋笔疾书,天堂也可以出好书,茅盾永远是乌镇的骄傲,乌镇因有茅盾而添光溢彩;这里有三寸金莲馆,过去女子的人生就是从脚开始的,绣花鞋浓缩的不止是女子的脚,也浓缩着历史的剪影。这里有老邮局,草木本色染坊,安渡坊,民宿客栈等,时光倒流,历史重现,让人不禁放慢了脚步。

爬山虎的藤蔓在墙壁上到处蔓延,青了黄了又青了,生命穿越光阴仍然强劲葳蕤,那墙上的一片绿色不仅成风景装扮乌镇,也装点了游人的梦。幽长的街巷,清晨或黄昏,要是能和三两好友漫步在石径上,聆听小镇的心跳,和着小镇的呼吸,不受任何时事的纷扰,用心去感受小镇的温馨和静好,心定会变得淡然起来。其实世间所有的得和失,最终都归于静,就像小镇固守着原有的纯朴,用平和的眼光看待人间,神态宁静而美好,猜想戴望舒笔下的《雨巷》就是这样子,不过逢着下雨天,不过巷中出现了打着伞结着愁怨如丁香一般的姑娘。而现在,游人似天外来客,闯进了小镇,破了小镇的寂静,把喧嚣带进来,随着拥挤的人流往里走,自己真有一种不该闯入的负疚感。

站在桥头向下望,来自钱塘江的河水是混浊的,混浊得显出流水的慢性,碧波轻轻荡漾,一只只乌蓬船来来往往,摇撸人注意力在浆上,一下一下划动手中的长篙,水波一圈圈在舟边扩开,听不见别处船工唱的龙船调,这一切透露出小镇骨子里的宁静,外界的纷扰是动不了小镇的本质的。尽管现代文明和古老文明在这里交汇,小镇仍以它的本色独立于世,乌镇属于现在,更属于过去。

沿岸的杨柳含情脉脉,一路护送流水远去,流水不回头,柳却在风中左顾右盼,万千发丝愁来愁去,始终不白头,杨柳的心根本不会死。青苔爬上一级级石板,水草绿叶从石缝中钻出头,沿着墙壁攀升,借水而生,拼命展露生命的青颜,这些都是乌镇的的风景,停留在游人的心上。

乌镇有悠久的历史,有古老文化和现代文明,大凡和文化和古旧有关的东西都显得重沉,乌镇是有生命的。乌镇就像位绅士,面对外界干扰而面不改色,在气质上学识上折服他人,风度儒雅地站那儿,可亲而不可侵,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游人涌过来。乌镇是典型的江南鱼米之乡,小桥流水赋予其灵魂和内含,更像一个梦,让人不远千里去寻它,“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假若徐志犘游的是乌镇,也会有这样的诗意和依依作别!

西塘

接触乌镇是大白天面对面的,而地处浙江嘉善县北端的西塘则以梦的形式走进我的视野,看不清它的真容,它却以更眩目的色彩呈现,在夜晚走进西塘,就好像走近遮着面纱的美人,毕竟隔了一层夜幕。眼前霓虹闪烁,拥挤的长街人头躜动,红灯笼一串串排过去,直排到小巷深处,活似引路的红衣女,有几分诱惑表现在面上,让人们跟着她不停地走。

西塘是吴越文化的发祥地,是千年的水乡古镇,河道纵横,交叉循环,小桥跨在河上,渡人从此岸到彼岸,似纽带无形中连结起条条河道。西塘既保留了传统,又吸收了更多的现代气息,变得时尚而繁荣。窄窄的长巷,店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游客人山人海,想往前走只有从人群中挤出去。小吃店人满为患,座无虛席,买碗米线当晚餐,只能站在吃客旁边耐心等待空座位,稍等便热汗渗出,烹饪的热汽加上如潮的人流,空气混浊得让人呼吸不畅,恨不得一步就跨出门外。

费力地将小巷走通头,再跨上人群拥堵的小桥,西塘才露出她的真面目来。小河婉蜒到远方,小鸟依人般地俯在楼阁脚下,河水无声地流淌,小船在轻轻荡漾,浆划动的水声被人群的嘈杂声掩盖下去,只显出夜晚河水的幽静和划浆人的执着来,沿河一路悬挂的红灯笼伴送着流水远去,借朦胧的亮光也像去寻一个梦,水流到哪里,红灯笼跟到哪里,而小船是寻梦的翅膀,行多远梦就有多远。

灯光倒映水底,水底亦排起长串的红灯笼,灯影经水面折射被拉得很长,水底自成一个世界,两个世界交相輝映,垒起现世的繁华。爱梦酒巴临水而立,灯光闪烁,五彩斑斓,游客入内坐窗边,面对流水饮杯香茶或来杯水酒,那感受是非常美妙的。河水上方灯笼发出的红光是炫丽的,远远望去就像星星缀满夜空,夜空是浪漫的,小河亦是浪漫的。星光是梦的温床,小河无疑也作起了梦,梦中人们走近小河,小河也入了人们的梦。河水天生不安份,不会停止流淌,小河水不断,小河就一直有梦。

河水很深,水底有淤泥,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别指望轻易能爬上岸,人流熙来攘往,听着导游的解说,贴着河边小心行走,仿佛走在陷阱旁边,一颗心始终是提的。西塘有股诱惑力,灯红酒绿,外人在夜间闯到这一方天地来,得时刻保持几分警醒,否则一个不小心真的会落水的。

夜晚的西塘就好似红粉佳人,浓装艳抹,扑在夜的怀中,夜再也平静不了,彻底地失眠了。

乌镇,西塘,一个气场冷静,一个气场活跃,风格不同却互补,倒像一对恋人,如梦似幻地演译爱情佳话,于是人们不远万里,到江南水乡寻梦来了。

哦!我的温泉河

文/fxzh1016

(一)

沿着温泉河一路向西。天高云淡,苍茫的色彩中,河水很瘦像一条哈达飘舞。右岸和左岸,一个伸手可以相拥的距离,彼此深情地凝望。

大鲵躲在冰冷的水中,失去对光明的需求。他们婴儿一样的叫声,穿越亿万年的时光,一声轻叹, 飘过万水千山。千年的美名,寂寞地流淌。

铁骨铮铮的石头们,护卫着自己的家园。风吹苍凉,一川幽静,时光倒流,一条河打开了记忆的大门。

(二)

雪山不顾一切,保持矜持的面容,她不容许任何力量,破坏她宁静的生活。她给予牛羊以草地,给溪流自由的组合,西天山的怀抱中,汇成一条河流奔向东方。

我毕竟不是雪莲,到不了雪山的高度。我毕竟不是飞鹰,俯瞰神秘那片净土。山风湿润了仰慕的眼睛,在温泉河的源头,我种下我的思恋。

允许我的思恋长成一片草,遍布山川。允许我的思恋飞翔,和鹰一起追逐白云。允许我的思恋披上袈裟,一路修行。

(三)

山坡上的牛羊若一尊尊的雕像,山坡上的草鲜嫩,蜿蜒如少女的腰身,给远方无尽的温情。河水慢下来的时候,江山妖娆,一万里外听见鸟鸣,流淌着另一条河流,在我的灵魂里生机勃勃,所向披靡。

和水在一起,就有了水的影子。和山在一起,就有了山的性格。一群山花,开着颜色的符号。她们那些书卷气的名字,沾满露水。河水带她们旅行,从源头开始河水就不孤单,一路芬芳,歌舞其中。

我开始呼吸,拼命地呼吸远方的气息,河流源头的气息,一遍遍清洗我灵魂的尘土。愿神灵保佑我,有一块净地,可以听花开的声音。

(四)

我逆流而上,背负着太阳,寻找自己的影子。因为命运的走向,此生不能入海,看不见千舟扬帆,掀不起滔天巨澜。边塞不远,河流逶迤,日夜喧响,飞鸟如幡,舞动了山脉。

鱼点亮水里的快乐,鸟打开空中的画卷,麦子们整齐的排列等待检阅,炊烟渲染着西天一片祥和。迷雾中穿过冰雪的防线,逶迤而行。艰难时不畏缩,逍遥时不泛滥。与雪山相依为命,修行着圣洁。

我的温泉河,我翻阅风尘的那只手悄悄的靠近你河水的源头,不为前世,只为今生的归一,不再四处流浪。

(五)

我一直在收集你的故事,你的日子平凡如一朵白云,在蓝天中淡定从容。刀枪入库的日子里,已听不到古时战马的嘶鸣,只有雄鹰在你的天空,忽高忽低地盘旋,纪念着远去的辉煌。

当白天鹅在你的怀里撒娇,当沙棘们挂满黄澄凳的果实,当一群群孩子描画着你的倩影,当休闲的人们依偎在你的身旁垂钓,当一对对恋人倒影在你的波心,当孤鹜与落霞齐飞的美景布满天空,我不再远行,守候着你的清流,祈祷!

款款的流水声,和韵而歌,梦醒时分,穿过黑暗,向黎明漫溯。

初相见

文/尹素衣

那夜没有星星,夜空仿若浓重的墨,笼罩着每一户人家。本应明亮的月光因为朵朵乌云,只剩下微弱的一抹黄。黑暗中却独有一人,月光下漫步河边。那人的背影并不魁梧,椎骨却挺得笔直,一头青丝随意的束着,夜幕下随风乱舞,为他单薄的身影添了几分随性风流。月光下的他五官模糊,本只朴素的脸庞透着冷冷的无情,深灰的双目反映出眼前的一切。宁静的河水、垂直的杨柳、还有能够吞噬所有的黑暗。

夜黑风高,四周的漆黑衬托着她惨白的面孔。河面上的倒影摇摆不定,她嫣然一笑。原来,连死亡都不能给她一份安定。

他望望夜空中的弯月,应该回去了吧,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俯里的人是否正慌乱的找他。低叹了一口气,踢了踢水中的自己,为自己的无能泄气。他望着河水怔怔出神,却没发现,原来清澈的水面,慢慢被暗红的液体取代。

一滴一滴,血与水在融合。眼前的自己倒映在赤红色的镜中,温度从她的双手缓缓流失,随着微风,消失在夜空中。

他终于踏上回返的路,疲惫不堪的不仅是身体,更是心灵。他停下了脚步,即使只有微光,白石道路上的鲜血仍旧清晰可见,艳红得像一朵朵正在盛开的桃花。猛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桥上苍白的人影。她一身长裙,素白的锦缎让人想起黑暗中的萤火虫,光芒微弱,但足以。微风吹过,披在肩上的长发散在空中,柔弱的月光为她惨白的面庞添了一份暖意,凹下的脸颊成为两道阴影,勾勒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庞。

眼前的景象犹如一副水墨画,浓墨重彩地一笔一笔画在了他的心上。画的正中间却是艳红的鲜血。

流逝了的家乡小河

文/刘元伟

前些年,湖南嘉禾县里推介县域内八大景观,其中之一便是我家乡黄甲的“晨曦吊桥”。

我记得那“晨曦吊桥”。秋日清晨,站在下游的土石桥上,远眺上游的钢索吊桥,晨雾迷蒙,绿水清流,卓约的吊桥静静地横在碧波之上,在晨露清洗过后迎接早出的人们。霞光乍开,万道金线铺设而下,山顶、桥上、水面,霞光闪闪,而那碧绿的河水倒映着霞云青山、渔船桥影,桥上荷锄老者、挑担壮夫,街旁鸡鸣鸭嘎、炊烟缭缭,眼见耳闻便宛如人间仙境了。

每次回到家乡,我是都要看小河的,为着那“晨曦吊桥”,更为着那碧波绿流。

然而,近两年,小河每次给我的形象,是越来越糟。这次回到家乡,伫立小河岸边,满眼荒败景象。一轮暴日下,河两岸裸露的鹅卵石硬生生地僵卧在那里,浑黑的河水见不着水底的石块,上下游有几处在轰鸣,那是挖沙机在劳作。沙机旁已有一长条河中岛屿,翻堆出来的鹅卵石犹如潜入水中的怪兽。岸边早已没了洗衣妇女的影子,昔日被磨搓平滑的洗衣青石板已蒙上泥沙,只是默然目视小河的裂变。

如今的河水已非昔日河水。

记忆中的河水一年四季溢满河床,绝无干涸之时。河底尽是水藻苔藓之类,躬身一捧,鲜嫩嫩一大把,水藻中抑或有小虾蹦跳,急楞楞蠕动两须,羽尾一弹,坠入水中,仓然划走。

夏日的小河是男子们的乐园。到得傍晚,人们一天的疲劳与闷热是被河水泡走的。大人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抓抓劳作乱了的长发,抹抹晒黄了的脸颊,钻出水面,甩甩头,水珠四射,“呼——”的长长一口气,清爽至极。再用双手从前额往后勺抚平头发,看看周围的伙伴,身子一侧,脚一蹬,双手三两划,定格在伙伴前开始边搓手臂边聊庄稼,边搓脊背边问收成。人若不动,有小鲫鱼游来咬脚肚子嘘屁腚子,痒痒的,触电般透爽到心底。

小孩子在浅水处学游泳,双手在水中乱划,双脚在水面上下乱打,水花乱溅,末了站起,捂住嘴边的水珠,喉头咽着的样子,原来是呛了水。可无所谓,迫不急待地又伏下水中又划又蹦。

天快黑的时候,也有不少女孩下河洗澡,她们挡不住小河清凉的诱惑。天长日久,习惯下来,村头上游的一片小河成了妇女们的领地。男子们自觉不踏入她们的专区,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才有跟着母亲洗澡而进入上游河水的殊荣。

清清的河水中藏有许多的鱼虾,而晌午是捕鱼的最佳时刻。潭深水缓处,有渔手蹲在岸边丛草中探鱼讯,揪住时机,炸一鱼雷,大小鱼漂出水面,收成一水盆。浅水处,有人撒网,网上些寸许小虾小鱼。也有小孩捉鱼捉虾的,握一块鹅卵石,蹑手蹑脚走近大石块边,猛力一砸,掀开石块,底下定会有砸晕了的小鱼。我们称它为趴石鱼仔。因为这种鱼喜欢趴在大石块下,警惕性差,蠢得很。大虾与螃蟹喜岩穴,小孩们合伙游到岸边岩石丛旁,找虾找蟹。捉螃蟹是有窍门的,若发现了它们,用手是捉不到它们的。一来洞穴又小又深,手伸不进去,二来怕螃蟹那对大钳足。于是,小孩子用一根竹桻伸进去,让螃蟹钳住了,慢慢往外拉,任由它钳足乱舞,也伤人不得,孩子们在欢笑声中可以捉満一鱼篓。

可是,如今,眼前,浑黄混浊的家乡小河在挖沙机的轰鸣中孤独地流淌。

这次回家,我遇着了一位年迈的渔手,他已闲在家几年了。谈到小河,他一脸愤愤然,最后是无奈:“哪还有鱼,连鱼影子都见不着了!”我又提到了当年游泳的快乐,老渔手说:“空的了,你还想下河洗澡,想都不要想了。”

但我还是在想:什么时候我还会下到家乡的小河游泳呢?

那年,那月,那童趣……

文/陶登荣

上小学时,我家距离学校很远,从家里出发沿着蜿蜒流淌的小河过滚水坝,步行到学校要走半个多小时。那时围湖垦荒不久,河坝上少有树木,一到夏天满眼是接天的荷花,我和小伙伴们不知道危险,有时上学时就偷着划水摘莲蓬,常受父母训斥。

学校是新建的一排红砖瓦房,一共6间大教室,头间教室门口的一棵杨树上,挂着一个旧犁铧当铃,以告上下课。操场的左边是一个跳远用的沙坑,右边是一个水泥乒乓球台,我们上学都一个比一个提前到校,去抢占那乒乓球台。

老家旁边是一条流淌不息的小河。那时河水非常清澈,水底的湖草都能看到,脚踩在上面极其光滑。后来,在大人们散工洗澡的时候,我们就跟大人们一起学划水。以后,这里就成了我们的乐园。常常在“萤入荷包,蛙鼓闹花灯”蝉鸣鼎沸的季节里,当大人们还在家里午睡,我们已悄悄溜出来,直奔那梦想的天堂。果然,那儿正有伙伴在嬉戏,水花四溅,就快要把我的魂都勾出来了。立刻跳入水中,清凉的河水抚慰肌肤,甚是舒服。

每次想到孩童时代,就会特别开心。虽然那时候物质生活远不如今天丰富,但快乐在我一颗童心里却随处可见。那年,那月,那群小伙伴,常一一浮现在脑海,那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孩童时代并没走远……

水笑

文/赵攀强

2015年谷雨前夕,天空飘洒着春雨,我突然想回老家去。

路旁的樱桃熟了,河边的槐花开了,树上的春芽发了,使人感受到了家乡的浓浓春意。

站在老屋门前,猛然听到了水笑,这是久违的声音,美妙神奇,悦耳动听,令人心旷神怡。是的,水是会笑的,那是奶奶对我讲的,母亲也曾经这样说过,那笑声伴随着我的童年,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显然是太激动了,好多年都没有听到这亲切而熟悉的声音了。虽然天空还淅淅沥沥下着雨,可我不由分说下到河边,故乡的吕河就呈现到我的眼前。水还是那样清,河还是那样宽,滩还是那样险,仿佛回到了遥远的从前。

立在河湾,微波荡漾,清清的河水亲吻着脚趾,丝丝凉意流进心田。遥望对岸,水雾缭绕,毛公山下的村庄若隐若现。上游远处,细雨飘飞,云雾蒙蒙,上河滩的影子依稀可辨,两座高山间水流奔涌,蔚为壮观。下游不远,卧牛山拦在前面,形成一处深潭,转弯就到了下河滩。

我有点迷惑了,儿时的水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听到?是我的浮躁?还是吕河的苦恼?

记得母亲活在的时候曾经对我说,孩子,吕河的水不笑了,当时我不以为然,也无心去管她。现在回想起来,母亲说的可能是事实。那时,人们无序地砍伐,山上的树木没有了,河水变得越来越小;那时,人们胡乱地取沙,河床千疮百孔,河水流不顺畅;那时,人们盲目地办厂,废水直排,河道污染,河水被病菌侵扰,这样的蹂躏,河水怎能笑得起来呢?

或许是残酷的教训警醒了人们,亦或许是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的号角吹醒了人们,十几年间的封山育林和植树造林,光秃秃的山上长满了树木,涵养了水分,河水又慢慢变大了。家乡人越来越珍爱自己的母亲河,采砂取石的疯狂劲消失了,河道疏通了,水流平缓了。那些沿途的厂子关停了,河水也不再受到污染了,水流渐渐清澈了。

溯河而上,河边的水草茂盛,在柔水的爱抚下前后摇动,不由得让人想起童年放牛时的情景。由于河床高低错落,河水哗哗流淌,不时撞击河中的卵石,泛起朵朵浪花,笑从水中来,这可能就是水笑的奥秘吧。上河滩的流水进入河湾,水面宽阔,风平浪静,可以看见水底的沙石,微微摇晃,那是水波抚摸石子飘动的裙摆。河里的鱼儿追逐嬉戏,优哉游哉,令人眼花缭乱。此情此景,使我想起了儿时下河摸鱼的情景,还有和伙伴们比赛玩“水漂”的事情。尤其是我们脱得一丝不挂,在水里游泳,在沙滩摸爬滚打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我想,现在的吕河可能知道了自己要出远门的消息,她要投入汉江母亲的怀抱,汇入丹江,流向北京,送去汉水的甘甜和清爽,带去陕南对京津地区的深情厚谊。她还知道有那么多人关爱她、呵护她、祝福她,她感到很自豪很幸福啊!吕河的水笑了,可能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水笑更清晰更悦耳,那是飘荡在故乡大地的千古绝唱,那是震撼人类心灵的天籁之音,那是抚慰游子身心的欢乐交响,我多么想每晚都平躺在老家的床上,静静聆听这人生最美妙的乐章,就像回到那美好的童年一样。

三元桥驿站

文/李才俊

历尽沧桑的三元桥,危立于群山怀抱的古树下。在时光的流淌中,饱经风霜雪雨的洗礼,见证着边陲普兰与小朝通商的历史变迁,留下过无数的马蹄印记。

三元桥座落于董法公路一公里处,四周群山矗立,桥下三洞相依,桥上古树参天,春、秋、冬河床断流,岩石望月;夏天河水盈满,沿陡峭的河床上奔泻而下,卷起无数的浪花。

说起三元桥,曾流传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很早以前,董马白岩脚村居住着十几户人家,该村是商人、马帮通往越南做生意的必经之路,是商队歇脚的好地方。商人们在此处歇脚时顺便进行交易,时间一久就形成了山中集市。

民国元年某日,降了一场罕见的暴雨,仙人河河水猛涨,把老街脚下唯一的通道淹没了,商人们无法从此通过,就在韦家居住,等待河水的回落。但天公不作美,一连十多天的暴雨,河水漫过河畔,淹没了周围的田地,一片汪洋。商人们等急了,就与韦家主人商量解决行路的办法。韦家主人提出的解决方案是等河水回落后,让商人们出银两,他们出劳力修一道桥,至于桥修成什么样子,由商人们确定,商人们采纳了意见,出钱修了一座三元桥。

三元桥建成后,商队的出行更方便了,于是商贾云集,小小老街成了繁华之地。三元桥建成后不久,却发生了奇怪的事,原来长年不断的河水干涸了,只有到涨水的季节,才会有水从桥下流过,严重地影响了沿河人们的生产生活。韦家认为,三个桥洞像灶窝洞,烧干了河里的水。于是便请求原来出钱修桥的商人们再出钱,在桥旁的团山脚下建一座庙来调和,否则不再让商人们在老街歇脚、进行商品交易。商人们答应了韦家的请求,号召来自云南、四川、贵州、安徽、湖南五省的商人集资,花费数百两银子,建起了一座庙,取名五省庙。

庙宇落成后,来自五省的商人都吃住在庙里。庙里长年香火不断,把庙前的一对石狮子供奉灵了,石狮子到夜间就出来偷吃人们种的谷子。几年后,老街十几户人家遭了一场浩劫,房子、财产全部被火烧光。韦家就从白岩脚下搬迁到了现在的老街居住。韦家搬迁以后,常住五省庙的商人们,也被土匪抢窃一空,商人们一气之下把五省庙烧了。韦家没有祭祀的地方,又在三元桥上边的丫口上建一座观音庙。随着赶集人员的增多,商品的聚集,街道拥挤,老街已满足不了需求,才又将集市迁至现在的董马街。

从此,孤独的三元桥静静地伫立在群山之中,在一棵不落叶的大溶树陪同下,任凭风雨飘摇,日夜守望着穿越在群山、峭壁之间的马帮古道,吸纳着茶余饭后去桥上乘凉的人们。在涨水的季节,在壮观瀑布中放上一只思念的小船,把昨天的故事带到异国他乡。

石坝

文/黄孝纪

毎一条游蛇般的细长水圳,上溯其源,总会找到一处拦河石坝。

现在想来,真要感谢祖先的智慧。一条小河从远处的山岭间流来,祖先们逐水而居,筑坝拦河,从河坝的两端开凿水圳,引向村庄,引向开垦的农田,引向依靠水力驱动的碾坊和榨油坊。小河两岸由此阡陌交错,良田广布,村庄相望,鸡犬相闻,世代繁衍而生生不息。

可以说,在湘南山区,毎一个大村庄聚居的地方,村前必定有一条或宽或仄的河流,有几道或长或短的石坝。在我的家乡八公分村,村前曲折的河段上,就筑有三道石坝。四条水圳从这些石坝出发,将清澈的河水送到村边,送到两岸广阔的水田,直到村庄的边界,甚至下游的村庄。在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村庄的毎一块水田,都能得到充分的灌溉,没有一处闲田。种植的季节,田野一片碧绿。临近收割,沿河上下,放眼是绵延的金黄。这差不多是村庄农田最鼎盛的时期。

三道石坝中,中间的那道与村南的石桥仅隔着两个平行的小河洲,离村庄最近。这石坝,筑在一处自然造就的石台上,此处河面最为宽阔,石坝的长度约有四十米,高约两米。石坝的中央,也是河水最深的地方,开有一个方形的大孔洞,两米宽的样子,向下延伸到河床,上面盖一块厚实的方形大青石板,是主要的泄水泄洪口。平素的日子,这个泄水口用一根一根浸泡发黑的大松木叠加着拦水。河水从松木间的缝隙里喷射而出,冲刷洞口里长满青苔的石壁和底板,冲向前面的石头河床,白花花地翻着波浪,奔入两个河洲中间的深潭,流向下游,流向石桥。在靠近主泄水口的地方,石坝顶上还开了几个方形的小豁口,一步宽,小腿深,是河水漫溢的通道,一道道白色的瀑布,越过石坝,跌落进坝下的石潭,日日夜夜,水声喧哗。

石坝上下,是我们童年和少年时代的乐园。石坝下的两个碧草青青的河洲,生长着一些灌木和乔木,有人常把几头牛放在上面,任其悠闲地啃嚼。夏秋间,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村里的孩子和少年,三五成群,赤裸着,泡在水里,只露出一个湿漉漉的头,在河洲边的小石洞小泥洞里掏螃蟹。或者用盆子斛干小石氹的水,捉鱼虾沙鳅。石坝上游,水面平阔,更是一村大人孩子洗澡游泳的天堂。那时我们很顽皮,常常爬到石坝主泄水口光滑的孔洞里,任松木间喷射的水流冲击我们的身体。

石坝也是村里女人洗衣洗被的地方。一年四季,晴好的日子,石坝上总能看到主妇和姑娘们,或者蹲在石坝上,或者卷着裤腿站在那几个漫水通道里,正俯身低头,用木槌敲打衣物,面前放着木桶或盆子。漂洗干净的被子,她们往往拧干了就直接摊开在河岸的青草上,或者河洲的灌木上,这是上好的天然晾晒场。

这处石坝,只在靠村庄这端,开凿了一条水圳,通往村前广阔的水田,通向村北河岸边的榨油坊。在严寒的隆冬,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水圳满满的清流驱动着榨油坊巨大的水车日夜不停地旋转。村庄周边山山岭岭采摘下来的油茶籽,年复一年,全都在这里汇集,打榨成一担担金黄透亮异香扑鼻的新茶油。

而就在石坝的岸边,这条水圳的起源处,是村庄的磨坊。这是一个四合小院,院门旁边也有一架黑咕隆咚的大水车。村人就在这里磨麦子,碾米。我们上小学三年级,就要到河流上游的邻村羊乌学校,每天上学往返,只要不是涨水溢坝,就经常从石坝上走过。天晴的日子,磨坊小院里的坪地上,晒满了一架一架的挂面,密集如帘,细长及地。我们也常进去观看,耸着鼻子,吸那满院散发的面香。看端癞子双手取了三两杆晒干的挂面,提举着,铺放在案板上,抽出竹竿,拿了大板刀,卡擦卡擦,一截一截切断,捆扎。这些面条,是我们一年中并不能经常吃到的美味。

磨坊与榨油坊之间的这段水圳,有两个泄洪口。春夏间涨洪水的日子,两个泄洪口的大石板挖开,洪水泄入河流。那几天,长长的水圳干涸,只有一些浅浅的余水。村里的大人孩子,拿着桶子盆子,双手挖泥,将水圳截成一节一节,斛干水,捉鱼虾,挖泥鳅黄鳝,收获颇丰。待河水渐渐清澈,两个泄洪口重新堵上,水圳又是满满的清流荡漾。

如今,村庄的三道石坝还在。只是村庄的模样已变得令人心惊。四条水圳已有两条完全荒废,河水浅得如风干的腊肠,河岸边的深树没有了,水圳边的灌木没有了,磨坊没有了,榨油坊没有了,昔日大片良田变成了废弃地。剩下的两条水圳,前些年改成了节水型的水泥“U”槽管,干涸的日子,水圳就像两根发白刺眼的蛇骨,死在即将死去的大地上。

无棣沟从家门前流过

文/刘月新

老家村边有条河,她像一条温顺的小龙,由西向东,从我家门前流过。

我曾以为她是条无名的河。小河伴我长大,给了我童年少年无尽的欢乐。

春天的早晨,我和伙伴们背起竹筐,雀跃着跨过河上小桥,穿过悠长的枣树行子,去碱场地打草挖菜。过了桥,也有不去碱场地的时候,在河套里挥镰弄刀。春天的河套,有芦草、茅草、马绊、灰灰菜、洋狗子菜,葳蕤碧绿。我们的说笑声穿过晨雾跌进河里,荡起一波一波的纹,波纹里就藏进了我们的欢乐。

到了夏天,小河就成了我们的欢乐谷。如果久旱不雨,河水很少很浅,清澈见底。正午的太阳把整条河烤个半熟,我们赤脚走在黑褐色的河床上,湿漉漉颤巍巍,感觉很美,脚掌却被盐泥连杀带烫火辣辣地疼。我们不管这些,奔到河里去捞蝌蚪。浅浅的水里常有连在一起的条条黑线,线上串着一颗颗豆大的黑点,是刚出生的小蝌蚪。它们很快就能独立生存,圆圆的、鼓鼓的身体拖着一条长长的小尾巴,活泼自在得像小鱼。再大一些,尾巴的两边就会生出两条腿来,渐渐成了蛤蟆的模样。捧在掌心细细把玩,清凉柔滑,是件快乐又惬意的事。

接连下了几场大雨,河水丰泽起来,河床也被淹没。这并不影响我们与小河亲近,她又带来另种乐趣——洗澡。晚饭后跟着姐姐来到河边,看着她们蛙泳、狗刨、潜水、仰泳,很是羡慕,也急着下水。姐姐便把大人的一条长单裤,在裤脚处绾上结,拽起裤腰原地猛抡几圈,收紧抓死,再拧几遭,让我一手抓住裤腰,一手抓住那结,头枕鼓鼓的充满气体的裤腿在浅水里打扑通。

一年发大水,河水一夜之间暴涨到与桥面齐平,溢出的河水野马般向两边窜去,向北的一股很快把村子包围,小村成了小岛。同时,在桥西几百米的河里出现一个圆圆深深的硕大穴窝。哥哥说,这是一只成精的乌龟在此撒欢转圈留下的。对此我当然深信不疑,我早就听说,成了精的乌龟威力无比。穴窝带来的好处是,久旱不雨时,河里几乎干涸,而这里常常存了一窝子的水,人们照常在此洗脸洗脚洗澡。有几次泛湾,几十亩大的穴窝里黑压压全是人头。人们在浑水里逮鱼摸虾,还能抠到螃蟹和蛤蛎,那种喜悦心情不亚于出海归来的渔民。

有一年,上中学的我和哥哥骑车走在桥上,面对千疮百孔的桥栏,沟壑纵横低洼不平的河堤,河床浅浅干涸无水的小河就生出抱怨。不想哥哥说,这河叫无棣沟,徐福就是从此东渡的。她存在了几千年。

啊!无棣沟,我的母亲河!我能想象出,你当年美丽宽广、波澜壮阔的模样。

又一年,一同事对我说,你发现没有?你们这个地方的人长得美,男女都是。哦?她接着说,徐福当年广招童男童女东渡途中祭河神,他决不会只招三千,有可能是三万或是更多,然后再严格遴选。那些被刷下的,不都在当地落户生根了吗?此话是否在理另当别论,它勾起我长长的怨愁。当年徐福为自己活命,招募众多童男童女,拆散骨肉离散家庭,给这方人带来了无尽的灾难,制造了世世代代的痛。以至后人建寺庙修祭台举办信子节来寄托相思与哀愁。这,谁之罪?

无棣沟,你默默流淌了几千年,把深深的爱尽情挥洒了几千年。你承载了数不尽的喜怒哀愁。你疲惫了吗?厌倦了吗?你河床变浅,河道变窄,堤坝千疮百孔甚至使你流淌了几千年的清清河水变了颜色,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就像徐福载童男童女从此东渡入海一去不回不是你的错一样。

母亲河,你的子孙该为你做些什么呢?

未名河

文/成仁明

跨越长江两岸,黄河水喂养的胃,现今正流淌着一条河流,没有名字的河水,欢畅的的河流。

现今我依畏着这样-条河流,倾诉相依,没有头绪,说不出是今生或后世的缘,现今正泛着无数的光,粼粼波光,旦古不变地流淌。

你记不记得曾经丢掉多少欢乐,现今已成为无数株水草,摇曳在时光的深处,等待着我们怀旧,一-捡拾,然后编织花环,送给亲朋挚友,然后把梦--植下,等待一场及时雨,生长得让我们心怀喜悦。

在时光的河床里,我们捡拾这些鹅卵般的石头,这些细细的沙子,沉默着并不代表没有故事,唱一支山歌,听听那山水的畅音,混浊的泪流满面?哭泣的嘶哑留给谁听?

记不清为何要写这么-条河流,我是不是专为风景而来,而又专为风景歌吟?

跋涉中披荆斩棘,汗流浃背,一条河流正成为源头的传说,在断章处别有意境。

大山纵横交错,水流弯弯曲曲,年年岁岁,故事中的韵味更因这方山水,在寻味处多了一些声音的婉转,才变得多情有味。

我们横跨千山,却最终属于长江的支系,在我们的内心源泉,化作无数甘露,汩汩流淌。成为不可缺少的意境。

成氏的族谱就是一部迁徙史,从北到南,从南至强展辗反侧,泪水的深处藏着渴盼,一些美好的词语成为经年的期盼,那些遍布的足迹足以写成一部厚重的章节,每一页都承载着太多的精彩。

一定是未名河让我们满怀期翼,一定是未名河水让我们放声歌唱,一定有过这样的情节,它让我们在伤痛中也学习舞蹈。未名河啊未名河,流了上千年的河水,现今依然清澈,我们一直依畏着它,说不出来有多么舒心。

老河套

文/任玉梅

我们村前有一个老河套。河水不宽,水流不急不缓。

和所有的山里孩子一样,野性是我们的天性,而这条河成了我们儿时撒野的天堂。一个猛子扎下去,水面打着漩涡,半天从河的对面钻出一个小脑袋来。我们嘻嘻地笑着,无拘无束。在齐腰深的水里打水仗,比试着各自戏水的绝活儿。我们小伙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扎猛子,搂狗刨,打漂洋(就是仰泳),憋死孩子(就是憋足气蹲在水下面)。我能仰泳,一个人可以长时间躺在水里不沉下去,小伙伴阿桂的强项是在水里憋气时间最长,她每做这个动作,我们就给她查数,一直数啊数啊!最长的时间是数到一百。当然能这样无拘无束自由撒野的机会并不多,大人们是禁止我们在河水里野浴的。村里曾经有人被河水淹死了。大人们总会吓唬我们说,河里有屈死鬼,小心把你们抓去。我们是不在乎的,全把大人的话当耳旁风了,总有办法躲开大人的视线和管束。

老河套平时水不深,水流也不急,河两边用两根松木杆搭起的桥形同虚设,来回过路的人挽起裤脚就可以趟过去。可是一到雨天,情形就不一样了,河水几乎和木桥平潮了,河水翻着浪花,打着漩涡急速而下,变成一条大河波浪宽了。我曾经有过一次历险的经历,多年以后想起,仍心有余悸。我们村子小,来回上学要走三里地去邻村的大队学校。有一次放学回来,正赶上下大雨水涨潮,我胆战心惊地从桥上往回走时,越害怕腿越哆嗦,还有几步就走到桥的那头了,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掉水里了,好在我眼疾手快,一下子用双手扳住了两根松木桥杆,这时,我带的草帽掉到河里,我急速地用一只手抓住并把帽檐叼在嘴里,然后双手握着桥杆一点一点地蹭到了岸边。上了岸,我还用嘴叼着草帽不放,小伙伴们搂着我,又哭又笑。

那时候,我们放学后是要帮家里干活的,家家都养猪,我们的家务活儿主要是给猪采菜。大河的两边长着茂盛的野菜,当然是采猪菜最好的地方。我们拎着筐顺着河水向下游走,河水清澈见底,时不时就能看到小鱼小虾也和我们一样在水里游走。我们常常控制不住自己,菜还没采满筐,就跳到河水里捞鱼摸虾。河两边长着成团的柳树,每个长在河水下面的树墩子都是小鱼的家,我们就用筐去捞鱼。那时候,我认识河里很多种鱼:柳根鱼、串丁子、老头鱼、鲫鱼瓜子、白漂儿鱼,还有泥鳅。最好看的是柳根鱼,脊背是暗灰色的,前胸脯是银白色的。把它捞上来,它可能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眨着晶晶亮的眼睛看我们。其实,晚上它就成了我们餐桌上美味的鱼酱。那时候的时光真快乐。

我有时候也常常坐在河边发呆。这条河由北向南哗哗地流淌,小村夹在前后两座大山之间,唯有它是自由奔放的,像一匹脱缰的小野马无拘无束,尤其到了春天,更是放浪形骸。河水没有脚啊,它却能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我长着两只脚,却走不出脚下的土地。山里的孩子,多么向往大山之外的世界,可是我们却不是自由的。我把目光投到哗哗流淌的河水里,也许它能把我的心思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小时候,我常常好奇地问父亲:这条河从哪里来又流向哪儿去?父亲告诉我,它汇集了上游三个村子的水流,然后一路向南流去,最后流向很远很远的辉发河,再由辉发河流向很远很远的松花江……我记住了辉发河,记住了松花江,那是我一直向往的河流。后来我走出了这个老河套,走出了大山。中学的时候,我考到镇中学读书,学校的旁边就是我小时候向往的辉发河。它比我们家乡的老河套宽多了,河水也汹涌多了,它让我领略了波澜壮阔一词的真正意义。

再后来,我离开了家乡,离开了老河套,离开了辉发河,亲临那歌词里唱诵久远的优美的松花江,亲眼目睹它奔腾不息,流向更远更远的地方。当我离开家乡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今生我只是它的一个过客,我早已被时光抖落在河的那边。

再回故乡,我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老河套没有了,在它上游的两山之间修建了一个全镇最大的水库,只有一条几近干涸的小河,从水库的闸门下浅浅地流淌着,河水浑浊不清,看不到昔日的小鱼小虾,以及两岸茂密的野草野花了。两岸的庄稼又高又密,加深了我绵长的慨叹,昨日的甜蜜、忧伤和怀想,都将随波逐流,我的此生,也只是路过它的某一段,我知道,我的故乡离我越来越远了……

清清河水向西流

文/奋之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不用买画,门外就是一幅山水画;他们也不用养鸟,打开窗户便可以听到鸟的歌声。

“清清河水向西流,流到寿州古岗头。两岸良田千万顷,旱涝不惧保丰收。”

这是流传在高刘一带的一首民谣。民谣赞颂的是一条人工河——瓦东干渠。因为有了这条河,清清的河水犹如东来的紫气,把幸福带给了高刘人。中国的水系都是从西向东流,高刘的水怎么是向西流呢?因为高刘地处江淮分水岭北侧,特殊的地貌形成了特殊的水系。西流水,这是高刘的一张特殊的名片。

据老一辈讲,传说从前有个风水先生,追着江淮分水岭的龙脉,一直追到高刘。经过一番考察之后,风水先生叹口气说:肥水向西流,钱财不传代,永为子孙忧。这几句话,真的成了过去高刘的写照。过去的高刘,真正是个穷地方。黄泥岗上不长草,长冲黑土不旺苗。遇到伏旱井无水,桃花大水成汪洋。上个世纪50年代末,国家组织民力开挖了一条人工河,即是瓦东干渠。自从开挖了这条河,清清的河水便源源不断地从东向西流来,途经高刘,把高刘的面貌彻底地改变了。原本荒凉丑陋的高刘,现在四时美景,美不胜收。

最美的景致,当推河的两岸。河两岸丛生的杂树,远远望去,蓊蓊郁郁,青绿一片,如同山丘。绿树的后边,隐隐现出层叠的高楼,那便是新的高刘镇。镇的外边,便是十里长冲,一望无边,气势恢宏。有了河,有了水,暮气沉沉的高刘变得活力四射了。四季的美景,就在河两边次第展开,无穷无尽。你想看花吗?保你看够。当春寒料峭之时,那雪白的梨花便来报春了,接着是“红杏枝头春意闹”,接下来是“夹岸桃花,落英缤纷”,紧接着是油菜花开,十里长冲,十里花海,一片金黄,夺人眼目,蔚为壮观。春天那是花的世界!初夏时,洋槐花迎风怒放,那香气,浓烈似酒,格外芬芳。接着是野蔷薇怒放,墙根下,树丛里,一团团,开得火红,开得热烈。还有水里的荷花,田里的稻花。这边未谢幕,那边又登场了。秋风起时,大片的野菊花便在秋风中搔首弄姿,和她对语的是河边的芦苇花。当雪花飘飞的时候,那梨、桃、李、杏又已经孕育新的花絮了。

有花就有鸟。七十九中的林子里的鸟可多了。最多的是斑鸠。早早晚晚,在树林内外,你都可以听到“图姑姑”的叫声。除了斑鸠之外,那就是爱报喜的喜鹊,每天清晨,总有一些大喜鹊翩翩飞来,落在那枝头高高兴兴地“喳喳”叫着。他冲着谁叫,谁就会喜气洋洋,高兴一整天。再者就是那漫天飞舞,最爱饶舌的小麻雀。当然啦,还有不常见的黄鹂、相思鸟、黑八哥,等等。若是冬天你在树林里散步,说不定草丛里就会冲出一只花翎毛的大野鸡来。岸上的花野鸡和水面上的花野鸭飞来飞去,伴着天上的彩霞,给静美的画面添加了无限的生气。

你再看那透明的河水,跳荡着清波缓缓流来,水中游鱼可数。最惬意的是脱去鞋袜,卷起裤脚,沿着石阶下到水里,让缓缓流动的清水按摩着你的皮肤,那享受真是难以描述。高刘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少,总爱到河边去,洗衣洗菜,一边洗涤,一边欣赏着美景。夏天看“映日荷花别样红”,秋天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生活在高刘的人们,尽情地享受着这里的美景,他们不用买画,门外就是一幅山水画;他们也不用养鸟,打开窗户便可以听到鸟的歌声。

高刘的面貌变美了,高刘人的腰包变鼓了,高刘人的心态也更美了。给高刘带来巨大变化的是近来空港的设立。由于机场的建立,空港经济的腾飞,也给高刘的经济插上了翅膀。现在的高刘镇,一座座高楼如雨后春笋般立了起来,街道变得靓丽了,马路变得宽敞了、干净了。山青水碧,空气清新。买卖市场,一派繁荣。

看到高刘的新貌,我感慨万千。我想把那首民谣改一下。“清清河水向西流,流到人民心里头。同心实现中国梦,子孙万代永无忧!”

临河小屋

文/徐祯霞

雨,一直在下,不大,但绵延不绝。我坐在窗边,一直地看着,而这“滴嗒”的雨声总在不断地提醒着我,让我清楚地知道这雨还在下。屋后是一面青山,满眼的绿,雨滴浓了青山,翠绿翠绿,绿色蓄满了我的眼眶,但是仍无法遮去我的担忧。

这是一幢临河的房子,背靠青山,面临大河,风景很美,视线开阔,一眼可以望到很远很远,近处的城市,远处的山峰,还有那河边依依婆娑的绿柳,让人的心里总有说不出的心旷神怡。我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样一个临河的小屋,它给了我诗情画意般的生活。可是住在这儿的屋子里,也会让我有不安的时候,就是在雨天,在一直下个不停的雨天。

雨还在下,一直没停,看着河水一点一点地涨起来,由清澈变得浑浊,再变得泥浆翻滚,我的心中就有些惊惧。我站在临河的窗边,望着滚滚而下的河水,一任它们在我的眼前浊浪汹涌,平时和缓的河流开始变得湍急,像是有一条条巨龙在快速地游动。河水涨起来了,明显地涨起来了,裸露的河床已经被完全地淹没,并且水位在一点点地上升,让人有一种感觉,这河水已经不再可爱了,而有点泛滥的味道。

河边多了一些人,一些看水的人,他们打着伞,三五成群,从各个方向走来,走过来,就急急地奔向河堤,探着脑袋向河里张望,他们也在担心,他们倒不必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这样的雨,这样的水,会不会给这一方土地带来灾情。他们沿着长长的河堤,久久地徘徊着。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注定许多的人是不得安宁的,有居住在河旁的人们,有为官一任的父母官,谁也不希望平静的生活被破坏,谁也不希望美好的家园被摧毁,这房子,这美丽的休闲长廊,这正在变好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苦心经营起来的,这里面有他们的汗水,有他们的希冀。当生活一天天地变得美好,当贫瘠的土地变成了花园般的城市,人们的心中就溢满了甜美和幸福。而这开始泛滥的河水,会不会毁了人们的梦?

夏天是美丽的,夏天也常常是无情的,它总会在某个不定的时候给人带来意外,让人慌恐,惊惧,措手不及,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泥石流,滑坡,洪涝灾害,常常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破坏性的损失,我们除了做好一些防护应对措施,更多的时候,似乎只能是听天由命,只能是默默地向上苍祈祷,在无情的水涝面前,人的力量是微弱和渺小的,渺小到无法与自然抗争。

这一夜,我失眠了,我的耳畔一直有雨水滴落的声音,这些声音格外地脆亮,一声声敲击着我的耳膜,让我心中难安,无法入眠,我在心中一声声地说着:“雨,你停下,停下吧,不要再下了,给老百姓一个安宁的夏天吧!”我就这么一遍一遍地说着,一遍一遍地祈祷着,我不知道上苍会不会怜惜生灵,我也不知道上苍会不会被我感动,我就在这“哗哗”的流水声中等到了天明。

天亮了,雨终于停了,河水平缓了,生活又回归了祥和与宁静。平静的生活该有多好。原来,幸福真的很简单,只要我们平平安安,只要生命每天存在,只要我们可以迎来朝阳,这就已经很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晴走伊河岸

文/陈静

连续几日,秋雨绵绵,身心都潮乎乎的,急于想晒晒太阳。今日放晴,整装出门。

龙门石窟名扬天下,每到周末,洛阳人喜欢到石窟看一看,转一转,既领略石窟文化,又欣赏龙门山水。我也不例外,出门坐上公交车,直抵龙门。我没有去石窟进口方向,而是反向而走,想去那边看看。

穿过铁路桥洞,沿着泥土路,前行约500米就上了河堤,放眼望去,河堤下就是风景优美的伊滨公园。

公园里,道路蜿蜒,树木葳蕤,鸟语花香;休闲长椅,别致亭台,河风习习,苇叶摇摇,幽静清爽。岸边小草依旧是绿意浓浓,道边花木亦有红花艳艳,更有那被秋意染成五彩缤纷的树叶儿,瑰丽多彩,色艳迷人,平添几分温馨,几分惬意。

伊滨公园可以说是河滩公园,行道不远处就是伊河水。河边垂钓者,优哉游哉地放着长线,等待鱼儿上钩。白鹤群集于河中沙汀上,时而起舞,时而飞翔,时而越过河水停在苇丛中啄食着什么。成群的野鸭在水中嬉戏,悠悠然,一副逍遥样。河水缓缓流着,一切景物有了流动的情致。不远处的拦河大坝,发出轰然鸣响,展示着伊河水的雄壮。

公园里,人虽少,但不寂寥。有带孩子的妇女,有骑车的年轻人,有在长椅上歇息的老人,有在亭中看书报者,也有成对的情侣。与市内公园相比较,这里多了几分清幽,多了几分悠闲,多了几分浪漫情调。走在这里,温馨而亲切,惬意而舒心,心情很是愉悦,好想读几首诗,好想按下拍摄键,唯如此方能与它相和谐,方能不违它的氛围和情调。

我独自徜徉在这里,快乐中有一丝遗憾袭来,如有陪伴,定会增加几分欢快、几分美好。

月儿滩

文/丹影

丹江河的水到了月儿滩后,先呈顺时针旋转180度,再蜿蜒向东流去。弯弯的流水,裸露的沙滩,远远望去,就像镶着金边的圆镜,这便是月儿滩。

其实这儿先前不叫月儿滩。传说在很早的时候,这儿四山环绕,河水沿着山根作圆周运动,居住在环水中间山丘上的人们,常常受着水害,生活不便到了周朝时期,有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叫周揽王。周揽王凿山引水,从此这儿便不再受水之苦,河水流到这儿慢慢绕出半个圈后,便顺着凿开的山凹悠悠东去,而河水这么一绕便绕出一个月牙形的滩。

月儿滩山清水秀景美,伴随着在这里世代生息的人们。如今,这里已成为旅游度假之地。沿着古龙驹寨的花庙前乘筏漂流,江峡两岸险山异景尽可饱览,只是到了月儿滩后,江面宽阔,水流平缓,一派江南风光。沿山脊修建的揽王庙虽时间不长,但前来度假观光的游客,大多要在领略了漂流所带来的刺激后,拾级而上,在饱览一番月儿滩的奇山异景后,凭吊一下周揽王的塑像。那袅袅的香火,弥漫在揽王庙的上空,给月儿滩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早春,乳白色的雾罩在水面上,沿江边的沙滩上有两行前行的脚印,只要你稍微留心一下,便可发现一顶顶小花伞,像一朵朵盛开的喇叭花在点缀着江边,这便是春的气息。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少妇们便在这江边搓洗衣物,那一搓一洗,露出了大红褂下白白的肤色,要是遇上个机灵鬼,她便会抓起一把沙子,沿着那裤腰撒下,这时的月儿滩便会充满一湾的笑声。

而最让人陶醉的时候便是有月亮的夏夜,当夕阳收走她那最后一抹余晖的时候,弯镰似的月光早已挂在了湾中间的疙瘩岭上,给这时的月儿滩涂上了一层银辉,夜风顺着河湾徐徐吹来,喧嚣的河滩一派寂静,唯有哗哗的江水唱着属于自己的歌谣。此时,躺在河湾的沙滩上,看着苍穹里的银河,数着天上的星星,便会给人许多遐想。也只有在这时,滩前滩后的女娃们便相约来这里洗澡。偶尔从滩那边山坡上飞来一只流萤,那银色的光在河面上跌上滚下,让人心旷神怡……

在春日的阳光下

文/苏禾

大地刚刚从寒意里舒缓过来,早春的太阳已经用它温热的气息,撒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那充满活力的阳光,用它的欢乐、它的温暖、它的霞晖的魅力,使万物苏醒……让我想起梭罗说的一句话:“每一个早晨都是一个愉快的邀请,使得我的生活跟随大自然同样简单,同样的纯洁无瑕”。

我不请自到,每天踏着晨曦,披着朝晖,漫步在环古城河岸边。风微微地吹在脸上,夹杂着露水的清新,耳边不时传来小鸟脆脆的叫声。宽阔的古城河环绕老苏州城区。两岸绿化带里的梅、桃、竹、樱花、银杏、玉兰、山茶,垂柳、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树木。郁郁葱葱的树叶,从润湿中透出几分油灿灿的绿意。细细品味,树的姿态都是那么美。摇曳是美,静立是美。即使在暴风雨中,它的愤怒和悲伤,也有一种感人的力量美。更不用说在阳光下,梅、桃、樱的花,先后绽放时,排着队似的争艳,那种尽情地铺张的美,更何等的迷人!徜徉在四周弥散着碧绿青翠的花丛中,空气里充溢着清甜带着淡淡的花香。在黑色或深褐色鹅卵石铺出的曲折的小道上散步。听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诉说自己的兴奋。路上闲步的老人们,微笑地巡望着小鸟欢歌的开心神态。这天人合一、朴素清雅的自然景色,让你心生感动,流连在路旁草坪中的石凳上不想前行。突然来了一群小青年打破了平静,他们笑着喊着追逐着,受惊的小鸟闪动着翅膀就飞向空中。你也只好跟着起身移步河边。

清澈的河水,在微风的吹拂下,轻柔地舒展自己的胸怀,将春日的阳光尽情地纳入自己的怀抱,河面波光粼粼,河边垂柳婷婷,在轻风中微微舞动,划出了整齐的曲线。翠嫩的叶芽,一颗颗整齐地挂在枝条上,焕发出生命的活力。走近一看,柳树附近舒枝展叶的迎春花,像是顽皮的孩子,憋足了力气,鼓足了双腮,迎着朝阳,悠然地昂首挺胸、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绽放出一串串金黄。宁静地于晨风中婀娜!更把春天映衬得生动美丽,充满了诗情画意。

微风轻拂柳枝,碰触在我的脸庞,似有一只轻柔的手在抚摸的惬意。两岸的景物在河水的倒影里摇曳,与跨河的小桥对映成趣,格外生动。天空飘浮着几朵白云,映着河面正在行驶的游船。清澈的河水被游船激起了波浪,慢慢向远处散去。游客们一脸的灿烂与坦诚,欢乐的谈笑声融进了清丽的阳光里……

这早春的环古城河,波光的水面,柔和的阳光,曲线的垂柳,古朴的民居,幢幢的高楼,相互辉映。几棵开着洁白的玉兰花的大树,吸引我的脚步,默默地站立在它们的跟前,阳光顺着轻风柔和地抚摸着树的枝叶,又照到我身上。我温情的凝视着树,久久不愿离去。淡淡的花香,用微笑书写我的眼睛。这阳光的温柔,照在我身上,也照在我心里,驱散了生活中的琐碎与困顿,驱散了心中的烦恼和困惑,使魂灵得以沉静。我敞开了心扉,飘飘然然地远眺着暖融融的天际。将这春日的阳光紧紧地拥抱,沁入我的心底……

远去的井水与河水

文/张萍

我的老家在终南山北麓的一个小村子。上世纪七十年代,人们吃水靠井。村里一条街上的七八户人家同吃一口井水。我家斜对面的柿子树下有一口井,听老人们说有上百年之久了。井口是在青石板上凿开的圆洞,仅容一只木桶穿过。从井口望下去,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井架上安着辘轳,辘轳轴上密密匝匝缠了好几圈绳索,一边有个弯曲的长把。汲水时,用绳索的末端系住桶梁,把木桶慢慢放下去,估摸着到底了,再挥动辘轳把,把绳索一圈圈缠绕在辘轳轴上,一桶清澈的水就浮出了井口。这水,甘冽清凉,入口丝丝甜味沁人心脾,尤其特别的是熬出的米汤格外黏稠,在那个尚填不饱肚子的年代,这口井因此被人们看得很神圣,每逢初一十五,就有老人在井边烧香磕头祭龙王。

印象里,小时候到处都有水,村村有小河,穿过几个村子的还有大河。人们汲井水做饭,借河水洗衣。河边总有三三两两洗衣的妇女,她们绾起裤腿站在水里,把厚重些揉搓不动的衣物放在大石头上用棒槌使劲槌打,河面上叮叮梆梆的声音此起彼伏。唐诗中“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的情景经常再现。常年流动的河水清泠泠的,河边长满了绿莹莹的水草,开着各色不知名的小花。草丛中藏着碧绿的青蛙,凸着两眼,白肚皮一鼓一鼓的,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到了夜晚,河沟里的青蛙一呼百应,鼓着腮帮子齐声奏响乐曲,好像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河边松软的沙土地上,随便挖一个浅浅的坑,就会有泉水汩汩地流出来,我们叫“冒眼”。顺着“冒眼”一直挖下去,水越冒越旺,就会形成水潭。过路的人口渴了,蹲在潭边用手掬起一捧泉水喝,再洗把脸,既解渴又舒爽。小石潭里常有通体透明的小虾游来游去,稍有惊动,倏忽就不见了。小孩子拿一个竹筛,在潭水中静置片刻,瞅准时机猛地端起来,便有一些来不及逃跑的小虾在筛底蹦跳。三伏天,太阳毒辣辣的,河边的石头被晒得发烫,像烙锅一样。我们把捉来的小虾放在石头上连晒带烙,不一会儿小虾就蜷缩起来,晒得焦黄透亮,吃起来津津有味。

那时候我们村还有稻田,块状的方塘里云影徘徊,周围绿树婆娑,稻香弥漫中,小村很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

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如今家乡的人们吃、用都是自来水,再也难觅老井的踪迹。而大大小小的河沟,亦都被填平盖起了楼房。这让我很是纳闷:有那么多人住吗?而那河水又都流向哪里去了?至于水乡、稻田,也只能存在于我们这一代及上一代人的记忆中,仿佛是个传说。这一切,不仅让我有些莫名的感伤。

父亲的那条河

文/尚喜社

生活是条曲曲折折的河,父亲背负着我们蹚过了那条河。

我幼时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每次发作时,五脏六腑像被无数支针扎似的难受。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一种巨大的恐惧始终环绕不去,经常会梦见许多人都在过河,唯独我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抛弃在河边。

有一天,我突然发病,疼痛使我昏迷了过去。情急之下,父亲流着眼泪背起我就去找医生。

我被一阵寒风吹醒后,望见天空已飘起了鹅毛大雪,大地被皑皑白雪覆盖。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父亲那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父亲走着走着,忽然站在那里,原来是一条河挡住了去路,它像画笔在白色的大地上划出了一道不规则的巨型印迹。河边呈灰白色的薄冰伸向河心,冰面下的河水缓缓地流动着。平时,人们是沿着河里间隔的石礅来往的,近期,由于河水上涨,淹没了这些石礅。若父亲背着我快速地跨越这些石礅是极其危险的。

父亲把我放下来,脱下棉衣和鞋袜,用腰带把它们捆扎起来,挎在胳膊上。父亲不断地打着喷嚏慢慢地蹲下身子,让我伏在他的背上。然后,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河里走去。当父亲踏破河边那薄冰的一刹那,“啪啪”的断裂声像被打碎的玻璃片,冲击着我的耳膜,父亲身体那剧烈的抖动,使他失去重心,差一点我们两个就倒在河里。我吓得尖叫了一声,父亲站稳后安慰我说:“别怕,我不会让你掉到河里的。”此时此刻,我觉得父亲的背宽厚而结实,就像一座大山让我可以依靠。随着河心临近,河水越来越深,它慢慢地浸湿了父亲的上衣。父亲使劲用力把我往上提,恐怕我也被河水浸湿。我清晰地看到父亲那双脚,在河里一点一点移动的情景。我紧紧地抓住父亲的衣领,唯恐他会倒在河里。河底光滑的河卵石,使父亲左右摆动很难掌控身体的重心。

当父亲艰难地到达河对岸时,许多小石子已经冻结在父亲的脚掌上,使他无法走路。当他一瘸一拐地蹲下身子准备把我放下的时候,谁知道双腿已失去了知觉,竟然“扑通”一声倒在雪地上。我迅速站起来去扶父亲时,他僵坐在雪地里,此时已经不能言语了。他示意我赶紧帮他穿衣服,原来父亲的双腿已被冻成紫色的了。

这件事虽已过去几十年了,但我仍记忆犹新。那条河如今仍在,唯独不见了让我朝思暮想的父亲。

生活的那条河还在缓缓地流着,父亲就是摆渡我们的那条船。时光荏苒,现在才真正体会到,生活中还有许多许多的河,需要我像父亲那样去逾越。

涅瓦河水从这里流过

文/兰草

走下火车时,整个圣彼得堡还笼罩在一片晨曦之中,空气中飘浮着薄薄的雾气。汽车环绕着涅瓦河转了个弯,在圣彼得堡饭店前停下来。

当我站在玻璃窗前欣赏美丽的涅瓦河时,圣彼得堡才在沉睡中醒来。我注意到,先是涅瓦河畔那些塔尖,一个个地被从山峦般的楼群后面升起的太阳灿烂地点亮,然后是那些高楼的雕花门窗和被浮雕所拥抱的墙面渐次显露。涅瓦河水从窗前缓缓地流淌,一群海鸥飞来落去,阿芙乐尔号巡洋舰静静地停泊在那里。回首近百年的历史风云,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第一面红旗就在这里升起,不由得对圣彼得堡顿生敬意。

圣彼得堡在历史的风浪中颠簸,其名字从18世纪初迄今,从圣彼得堡到彼得格勒,再到列宁格勒,1991年经全城公民投票,又恢复了它原来的名字,这看上去很有戏剧性,却烙着一个世纪的国际风云色彩。

第二次世纪大战中,圣彼得堡经历了战火与苦难,不屈不挠地与德国法西斯抗争达900天,牺牲军民近500万,整个城市依然巍然矗立,这在世界战争史上是罕见的。岁月的磨砺让圣彼得堡有种宠辱不惊的从容。

吃过早饭,我们乘车沿着涅瓦河花岗岩河堤转着,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座城市既古老又大气。涅瓦河近一半的面积穿流在城区,支流形成大大小小的三角洲,低头见水,抬头看天,时时都会感到风的流动。

建筑是人类文明的纪念碑,它浓缩了人类对物质的驾驭能力,沉淀着社会的政治、文化。作为一座城市,圣彼得堡解决了建设与保存这一对很难逾越的矛盾,街道、桥梁、皇宫等建筑,都完整在保留了沙俄时代的旧貌。涅瓦河大街是发美丽的涅瓦河命名的,是当时圣彼得堡的中央大街,道路笔直宽阔整洁,古老的建筑大都是四五层高,嵌着各种浮雕,颇有皇家气势,富裕辉煌的底子,稳稳地衬托着庄重坚固。

街上的车子来来往往不停地穿梭,听不到喇叭鸣笛声,行人步履匆匆,女士们穿着高跟鞋昂首挺胸,这时我忽然的一种身心释然舒适愉悦的感觉。

涅瓦河静静地流淌着,沿河而筑的楼群整齐地排列着,正好一对新人从雕刻着古色古香花纹的大门出来,新娘穿着白婚纱,新郎一身笔挺的西装,十几位亲友站在轿车两旁,簇拥着新人乘车而去。

圣彼得堡辉煌的历史、灿烂的文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走在每一个角落,都好像在阅读厚重的历史。在列宾美术学院前的码头上,有两只狮身人面雕像蜷伏在阶梯旁的花岗岩石座上,是当年从尼罗河运到这里的,它们目睹了圣彼得堡的风尘硝烟。

在这充满古老艺术氛围安静祥和的城市,面临涅瓦河的彼得要塞,是一处带有军事韵味的建筑,占地面积很大,彼得堡大教堂拔地而起,高耸的钟楼上镀金的十字架醒目耀眼,它是彼得堡的历史见证,1703年,为了从瑞典人手中夺回涅瓦河这片美丽的土地,俄国人建起这座要塞。当时最初的防御工事为土筑和木筑,后来改成坚固的花岗岩。

如此气势恢宏的要塞没有了往日弥漫的硝烟,变成了一座关押政治犯的监狱。这里曾关押过彼得一世的儿子阿列可谢亲王、高尔基等。监狱有69间房,面积都不大,有一张铁床和铁桌。禁闭室用一道铁门从中间一分为二隔开,里面没有窗户,一丝光线也没有,可见恐怖到了极点。监狱有条狭长的走廊,地面由于年代久远,磨得有些光亮。房屋门前大都有一个简介,在此曾关押的政治犯的姓名、简历一目了然。关押高尔基的房屋门前简介,还保留着当时那首攻击政府推翻政权的诗文。据说高尔基是被人用一万卢布赎出来的,这笔钱当时可以买一架飞机。

从要塞出来去观赏阿芙乐尔巡洋舰,《列宁在十月》电影中的一些画面还留存在记忆里。70多年过去了,巡洋舰还安祥地停靠在汩汩而逝的涅瓦河岸边,任人凭吊和瞻仰。我虔诚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灰色的炮身,一声十月革命炮响给人类带来的影响,已永久地载入历史的史册。

在圣彼得堡与一声革命炮响一样让人难以忘记的是冬宫。1917年,人民起义的炮火叩开了冬宫的大门,沙皇尼古拉二世被从这里赴开场,冬宫成了一个新旧时代的交替和转折。

冬宫以建筑的独特和收藏之富有,称雄于世。走进冬宫,马上被一种高贵而又富丽的文化感染了。冬宫太大了,400间大厅300万件艺术珍藏品,由于时间的关系,只能匆匆浏览其精华,从中足以了解沙皇昔日的富贵和奢华。通常作为高贵装饰的玛瑙、孔雀石,被平平常常地镶在墙壁和家具上,其重量可以用吨位来计算。在绘画收藏上,欧洲文艺复兴后达。芬奇、拉斐尔等一些美术大师的作品也收藏于此。

冬宫汇聚了数百年来人类艺术的精华。我想,这来之不易的代价,或许是俄国人用血汗和生命换来的。从冬宫出来,我对彼得大帝似乎有了一种新的认识。彼得大帝缔造了圣彼得堡,他在位40多年,吸收了东西方城市文化建设的精华,将圣彼得堡建成了具有欧洲格调和俄国风情的城市。为了纪念他,圣彼得堡随处可见彼得大帝气宇轩昂的雕像。秋风从身边吹过,我不由得把目光再一次投向广场上圣彼得大帝的青铜雕像,他身披战袍,目视远方,胯下的战马前蹄腾空,这威严的神态,我屈指一算,至今已有两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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