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与乡愁 文/陈晓辉 立春之后,只需几个好天气,就会酿成一片好春光。田野里,人们拿着小铲子、提着小篮子,三三两两去挖野菜。 其实,这时的野菜还躲在地下与人们捉迷藏呢,挖野菜的人性急了一些。雨水三候:一候獭祭鱼,二候鸿雁来,三候草木萌动。要到...
乡愁的散文(精选20篇)
野菜与乡愁
文/陈晓辉
立春之后,只需几个好天气,就会酿成一片好春光。田野里,人们拿着小铲子、提着小篮子,三三两两去挖野菜。
其实,这时的野菜还躲在地下与人们捉迷藏呢,挖野菜的人性急了一些。雨水三候:一候獭祭鱼,二候鸿雁来,三候草木萌动。要到了雨水节气之后的十几天,一场春雨过后,野菜们揉揉眼睛、伸着懒腰,从松软的土里钻出来,那时候才是挖野菜的最佳时机。
我小时候挖过不少野菜。那时挖野菜的目的跟现在不同,不是为了自家尝鲜,更多的是为了养猪。那时,农村家家户户都养一两头猪,作为最重要的经济来源。而猪饲料尚未普及,猪吃的全是纯天然无公害绿色食品:一大铁勺麦麸加一篮子青草,煮煮倒进猪食槽里,猪哼哼哧哧地吃下去,吃饱了就躺下呼呼大睡。
记得最受欢迎的野菜是“胡妮菜”,细条形的叶子,暗绿色并不起眼。洗干净下锅,不要一点油就能染香一锅面条。与“胡妮菜”容貌相似,但不能吃的另一种野草叫做“大麻籽”。有粗心的小伙伴误把“大麻籽”混进“胡妮菜”里,哎呀,吃着发苦不说,还要肚子痛好长时间。妈妈说,就算是猪也不能吃“大麻籽”,吃下去要泻肚,几天的青草麦麸就白喂了。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荠菜是野菜中的明星品种,但我们小时候并不吃它,村里人嫌它有淡淡的泥土味儿,一篮子一篮子地喂猪。
还有一种野菜叫“满把攥”。它不像别的野菜贴着地面长,而像白杨一样,直直地向上生长。一把攥住揪下嫩尖,放盐腌在陶罐里,夏天熬粥时取出来切碎滴几滴香油当小菜,能让人忘了暑气多喝两碗粥。只是这“满把攥”鲜炒简直难以下咽,只有腌制后才能去掉苦涩味。也许只有经历一段盐水里泡着的暗无天日,才能把它骄傲向上的火气压制住,耐心地成长为一种好食材。
好看不好吃的是“蜜蜜蒿”。叶子碧绿鲜嫩,一片片盘绕成花朵的样子,却不管是油炒还是清蒸,都有一种微涩的味道。除非是家里实在没有别的绿色蔬菜了,妈妈才会挑几棵下面条。而我又总会把那几根“蜜蜜蒿”挑出来偷偷扔掉,“菜不可貌相”啊。
野菜的种类数不胜数。“猪尾巴菜”,一根根的叶子细圆似松针,掐回家用井水洗干净,过水凉拌,味道爽脆鲜嫩,适宜下饭;浅灰绿色的“灰灰菜”,有植物的清香与野性,配手擀面极妙;至于匍匐生长的“老饭团”,伴玉米面蒸着最好吃……
最早,人类曾经历过挖野菜充饥的岁月。而现在,人们去挖野菜多半是为了换一份与田野的亲密。
去年春天,在超市里忽然见到包装整齐的荠菜,一棵棵丰润娇美、风姿绰约,与我记忆里清瘦羞怯的野菜气质大相径庭。一问,原来是塑料大棚里种出来的。
人类住上钢筋水泥的高楼,然后回望来处怀念乡愁,那么大棚里的野菜们,是否会怀念广阔田野里风餐露宿的乡愁?
其实,人类的乡愁,包含着珍贵的记忆,包含着难忘的情感。那些初春田野里争相挖野菜的人们,从某种程度上说,野菜,就是他们的乡愁。
乡愁
文/白西玲
乡愁,是大年初一里端起的杯中酒。
乡愁是一种感觉,是一种思念,是贴紧心窝依偎的一种情感,是我内心一个圣洁的结。
乡愁是家乡父辈们的张张笑脸,是母亲期盼的一双昏花老眼;乡愁是老家门前小伙伴们玩游戏时的一条小石凳,乡愁是爬满院的一墙丝瓜,乡愁是夜晚偷嘴吃时锅台边蹦来跳去的蟋蟀;乡愁是满院跑着的鸡,也是后院那用来换过年时新衣服的哼哼猪。
乡愁是离家不远的一条河,乡愁是北洼地里飘动的绿色的稻子,乡愁是村南地里一根根挺拔的玉米秆,乡愁是跟在大人身后挎着小篮捡起来的一粒粒麦穗,乡愁是弯弯曲曲的一条条乡间土路;乡愁是雨后,淋得精湿的衣服和小伙伴赤着脊梁摇头晃脑的琅琅读书声;乡愁是老家院子里一棵石榴树,乡愁是外婆靠在床边的一根老拐杖;乡愁是双目失明的老奶奶,重逢时抚摸你脸庞的一双粗糙的手;乡愁是老家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是街坊四邻碗里的粗茶淡饭。
乡愁是再也回不去的童年;乡愁是夜深人静时,天边的月亮;乡愁是烦躁不安时,最向往的一片净土。乡愁是心底暗藏的一缕清风;乡愁是人生旅途劳顿后,映入眼帘的一片丛林。
乡愁是夏天来时,热辣辣的风,还有外婆手中不停摇动的芭蕉扇;乡愁是秋天来时房檐下一串串打结晾晒的玉米穗、秋雨绵绵时的泥泞土路;乡愁是冬天来时一地的白雪,是一家人围火静静而坐的宁静的夜晚;乡愁是春天来时,村口路边柳树上发芽的柳尖,是外出求学的殷殷叮嘱。乡愁是祠堂改造的小学里,昨天见面时还按宗族辈分称呼着哥哥、姐姐,今天背上书包,见面就要喊一声老师时的一脸羞怯。
乡愁,是社会进化过程中,只留下故乡的地名,只能梦里相见,却再也回不去的家乡。
相思·归家·乡愁
文/千年回眸
【一】
黄土高坡,沟壑纵横,几缕尘埃,几棵光枝,几只乌鸦,摇曳在岁月的轮回里,成为家乡独有的风景!
几十年的光荫如梭,我已在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里深深眷恋上这片尘土飞扬的黄土沟壑。
漂泊他乡,心中永远有家乡在季节里更替的影子,无论春夏与秋冬,那片浓浓的西北味,总让我坐在四季如春的城市里瞬间想起,每每此时,无心去专心做事,为自己冲上一杯茶,倚窗远眺,心中那份情愁惦念仿佛在目光的尽头有了片刻的慰藉!一缕苦,一丝温暖,顺着杯子流入嘴里,特有的味道让我瞬间心有所属,离开家乡,母亲为我总要装上她种的苦丁茶,让我在远方能时时喝到。多年来,习惯了苦的味道,习惯了在这样亲切独有的苦味中遥望我那尘埃也算风景的高原土坡的家乡!习惯了那尘埃的气味!习惯了有苦丁茶陪伴的日子。
苦丁茶本不是北方生长的植物,但在母亲的细心呵护下,苦丁茶树在小院大树边以它顽强的抗逆性活了下来,成为家里长久的饮品。
它的那丝苦犹如母亲在一遍遍激励我!它如此顽强的在北方生存,每每想到此,一种无形的心力让我坚定了信念。
季节交替,此时的北方,或许已是白雪皑皑,一望无垠空旷高低起伏的土坡又一次让我遐想!儿时不会计算月份的时候,总以下雪为过年的唯一依据,此时,不知道家乡下雪了没有,但时间的指针已指向了过年的日子,刹时一种欣喜在心头奔涌,掩饰不住的笑容在异地绽开在我已有皱纹的脸上。
或许雪来了,或许不曾来,来与不来,年永远会年年过,家总会年年归!
【二】
一缕相思在时间的匆匆流逝中让心在煎熬!
手捧一张窄窄的车票,在眼前晃上几下,爱不释手的在手里翻着,看了正面看背面,就像一辈子眷恋不够的那片乡景!难得,却是期望不止!
背上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归心似箭的涌上人流如海的车站,翘首期盼那趟通往家乡的列车。家的影子,年的味道在等待的时间里诱惑着我的思绪在一遍遍回忆儿时的过年!贴对联,放鞭炮,穿新衣,吃大肉!这样的想像对于物质丰富的现代孩童却是天天月月都能实现的,而对于年幼的我,一年却是盼了再盼,不会计算时间时,在一年里总是问上母亲无数次什么时候过年。如今,时间如梭,一年将尽,却又是碌碌无为,年龄倒是增长了一岁,皱纹也增了一道,回家的次数也在有生的年龄里减少了一次!
一路天气多变,途中下了雪,路在蜿蜒中进入我梦寐想念的家乡所属地区,树木稀少,枝丫光秃,沟壑纵横,一种凄凉此时可能会涌上别人的心头,更会涌上我的心尖,但片刻过后,喜悦替代了北方的孤寂凄凉,虽没有绿色,尽收眼底的悠远辽阔豁亮让人心胸瞬间豁达敞亮!
处在城里久了,看惯了水泥和人群构筑的风景,对眼前不算风景的风景却情有独钟!这样的辽阔壮美也只是祖国的西北独有!道路旁还会偶尔看到在风中摇曳着旧春联的年代久远的独特门楼!此时的思绪总是在城市和家乡之间转换,为了生存,不得不进入城市夹缝里谋生,家乡成了心里念念不忘的最美风景!哪怕再凄凉再尘土飞扬!
突然的刹车,让我的目光从远处转向车前方,有个背包的人挥手拦车。蜿蜒的公路,光光的枝丫,一个穿黄大衣的人斜着身子孤独站在路边挥手,多像求学时候我的影子,同路归家人,同路游子心!年的味道、家的影子在蜿蜒的公路上跟随着车轮疾驰而去!身后,便是那一缕青烟,只是少了往日随车飞扬的黄尘!记忆里的那一路飞尘让我怀念终生!
【三】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世事年年变迁,家乡年年都有新的变化,儿时的旧房子每年都会减少一些,新农村建设的步伐让大西北农村改变了旧容颜,色彩明亮的楼房成叠,这是时代的发展变迁,人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看着父辈们的笑脸,我很欣慰!
通村公路边建起了村民文化广场,一路上多处的墙画和文字让我心动,偶有的几种简单的健身设施让我惊讶,如此的文体气息慢慢的浸入了坡岭村庄之中,广场舞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城里人的专属!透过车窗回头望去,蜿蜒如龙的公路在土坡的枯草中黝黑如绸缎一样飘绕,心暗喜,再也不用两脚泥巴的走亲戚了!
过年走亲访友,各村惊喜各不同!那些年文化的元素充满了眼眸,喜悦祥和充满了叠楼小院!而那些消失的古村庄,那些刚刚远逝的人,让我心头的喜悦瞬时搅上了酸涩的滋味,无言可诉,可忆不可回的记忆只能在心底翻腾!
当再次背上行囊告别爹娘时,回头再望一眼身后的村庄,依旧是树木孤单,偶有几处无人居住遗弃的土屋在眼底让我怀念,曾经的那些土城墙早已不复存在,或许再过多年,曾经儿时“家乡”会永远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只能在旧时的照片上才能成为记忆的影子!“乡愁”在后辈的心里也会只是一个词汇而已!
几多乡愁几多恋!那是儿时唯一的记忆!
时代发展了,总会有取有舍,就像游子在城市和家之间徘徊一样!为了某种选择总会失去一些,选择了漂泊远方,就会苦了家里爹娘!
回头,含泪挥挥手,把爹娘的心意装入行囊,枕在他乡的梦里,让牵念的心不再孤独。
再见了,黄土坡!再见了,我的爹娘!
乡愁,浮动在月色里
文/刘全兴
水镇夜色
载过张继的客船,又停泊在宁静的湖岸,守护小镇沉睡的鼾声。
迟到的夜,收起喧嚣,把世界调成静音,唯恐惊醒思乡的梦境和梦里重逢的爱情。
湖水里,多彩的倒影掩映着,岁月大大小小的伤痛。
山顶的寺院传出轻轻的木鱼声,皓月,坐在南天门上,像哼着摇篮曲的母亲,轻抚着入眠的孩子,等待姗姗来迟的黎明。
我在半醉半醒中,陶醉在唐诗宋词里。这天下最真实的声音,莫如回归自然的沉默。
灯光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你匆匆走。秋月和雪花,是你最亲密的伙伴。
遥远的乡村,蟋蟀喊着你的名字,劝你早点入眠。繁华的都市,在你的迷彩里舞醉一群靓女俊男。在家等候的老人和孩子,一直张望着你的窗口,把凿壁偷光的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
世间的孤苦寂寞,催生了你的泪珠。
细数你归来的期限,灯光,聚焦一部历史。
老房子
故乡,那座老房子我已经离开多年。房后那片杨树林,依然不停地摇曳着晚风。残缺的青砖黛瓦、斑剥的门窗栏栅,多像父亲皱褶的皮肤;墙角的纺棉车,破旧的缝纫机,储藏着母亲的笑脸。
红色的条几,高大的方桌,点燃过无数香火夙愿。
如今,我伫立在门楼前,院落里丛生的杂草,遍地翻卷的落叶,仿佛满腔惆怅浮现。哎,没有不老的岁月,只有不老的思念。
几多乡愁扇不动
文/朝颜
在瑞金粜米巷,我被一把粗制的蒲扇掠夺了目光。淡黄的颜色,放射状的扇纹,在一个耄耋老人的手中轻轻摇动。她的安详的面容,似闭非闭的双目,与宁静古旧的小巷,构成一帧久远的怀旧照片。我仿佛能看到一阵清风吹动的涟漪,将一圈圈的旧时光轻轻荡开。
记忆中的蒲扇,常常握在外婆的手中。在多少个蝉声若隐若现的午后,外婆坐在一把竹椅上假寐。她执住扇柄,就那样摇啊摇啊,摇着摇着,动作就迟缓了,扇子就掉落了,鼾声就响起来了。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扇子重新塞回她的手心。我看着她的白头发一丝一丝地往下垂,摘掉了假牙的嘴巴在睡梦中瘪得不成样子,但我还是觉得她那样可亲。待得听到呼声急促戛然而止,又闻“噗”的一声,扇子开始拍打苍蝇蚊子,我便知她已醒转过来。一切多么恬静,多么像发生在昨日。而如今,我多么希望她从长眠中醒转过来,用瘪瘪的嘴呼唤我的名字,即便将蒲扇用力地拍打在我身上,我也是愿意的。
在老家麦菜岭,我的母亲拥有过一张扇凳。木的板,圆的面,凳脚一边高一边低,形成了一个倾斜的坡。母亲在自家的棕树上采了未开的棕叶芯,沸水煮过,晒至雪白,便成了扇子的雏形。多少个油灯昏黄的夜里,母亲弯着腰,踩着这张凳子,横一段竖一段地编织着扇子。逢圩的时候,母亲将自己精心织就的扇子拿去集市上卖,换回一角,两角的零钱。往往留在自家用的,却是做工略有瑕疵的扇子了。但这样的扇子,留与我的,亦是多么温馨的怀想。儿时的夏夜,上床之前,母亲必挑开蚊帐,替我驱赶蚊虫方让我安睡。有时候天太热,睡不着,母亲会为我轻轻地扇风,直到睡着为止。在半梦半醒间,我能于朦胧中看到母亲的脸,感到一阵一阵的风在脸上拂过。那属于童年的幸福,是用多少金钱也无法换得的。
一把大蒲扇,曾经是我卖乖讨巧的绝佳道具。那时的父亲,是多么的强壮。从田间劳作归来,他常常将汗湿的衬衫一甩,打着赤膊,裸露出赤铜色的背脊,玉米粒大的汗珠直往外滚。父亲坐下来,招手让我过去替他扇风。我于是乖乖地双手举了大蒲扇,像个古代的小丫环,费尽全力地上下扇动,好让父亲感到凉快些。这个时候,我常常看到父亲微闭了双目,一副惬意满足的样子。来客人的时候,父亲似乎将我当成了一种待客的至高礼数:“去,帮你姑父扇扇风。 ”我于是谨遵父命,又乖乖地举着蒲扇走到客人面前。姑父生的全是儿子,不禁对父亲有这样的女儿极其羡慕。在客人的夸奖声中,父亲自有万般得意。连我使奸耍滑,悄悄地将扇子竖了起来,只是象征性地挥动,他也单是笑笑不忍呵斥了。
我很早跟着小伙伴学会了折纸扇。一张废旧纸均匀地折出一个个的长条,叠在一起,再对折一下,打开,将中间两页分开的部分用饭粒粘住,留一个孔穿上一根绳子,便是一把微型的小扇子了。这样的纸扇风力极其有限,但我们却玩得不亦乐乎。那时的小学生几乎人手一把,一下课就扇个不停。我于一个偶然的机会,获得了一把非常精致的纸扇,扇面点染着红梅,题有诗句。整个扇子小巧玲珑,打开是一个完美的桃圆形,收起则有一个铁制的外壳可将纸扇含住,外边单留一个心形。这样的扇子在同学中间难免鹤立鸡群,羡煞了多少渴慕的目光。越是珍稀,我越是不舍得拿出来用,一直珍藏了十多年。历经数次搬家,才宣告失踪。
此后的日子,我告别了麦菜岭,也告别了那一把一把曾经驻留过亲人体温的扇子。当空调和电风扇已成为日常生活的必需品,那些蒲扇、鹅毛扇、纸扇在城市里几乎已无迹可寻。唯在今天,眼前的这个老人,与这一把蒲扇,将一股难言的乡愁塞进了我的怀里。可是我已经丢失了我的扇子,扇不动呵,许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隐隐作痛的乡愁
文/人生如水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时间就是这样不饶人,刚刚过了五一节,又到五月初五端午节。尤其是今年的端午节与儿童节相连,更增添了对故乡的思念。30日晚上女儿回到长春过周末,一家三口在长春团聚的日子并不多,傍晚吃过小白菜炖土豆,便兴致勃勃的到南湖公园遛弯去了。
傍晚的南湖公园,人声鼎沸,这几天空气质量清新,南湖的湖水绿如蓝,湖岸的建筑火树银花,彩灯高悬,高楼大厦闪烁着霓虹,真是很美很美。三口人聊得最多的是故乡和不同时代的童年,那个时代,每到六一儿童节都要上山野游,无论我们这些50后,还是她们那些80后,最盼的是风和日丽,最怕的是下雨,一旦下雨,野游就泡汤了。
我们那时候上山野游,富裕的家庭会给孩子们煮几个鸡蛋或煎几个鸡蛋,买几瓶汽水;向我们穷人家的孩子,最多带上几个玉米面饼子,用空瓶子装上自来水,参加这样的集体活动也是一种幸福;等到80后在上山野游时,生活条件变化了,孩子会带上面包,火腿肠、各种小吃,再加上一大瓶可口可乐,年代的变化对童年的认识也不同。但童年永远都是幸福的。
在南湖的树林中穿行,夏花烂漫,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故乡,拍下夕阳下的美景,看着那些年轻父母带着孩子,欢乐无比,想想我们的童年,幸福也会油然而生,再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想想逝去的年华,想想逝去的亲人,我突然萌生了淡淡的乡愁。
“月是故乡明,花是家乡艳”,故乡距长春并不是太远,区区300多里路,可是随着时光的推移,我对这句话的体味也愈加深刻。是同一片蓝天,同一个月亮,只不过移步换景中,再也没有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面庞。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感觉自己忽然就变成了与谁都无关的路人。内心总有一种我并不是长春人,而只是在长春工作的人罢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一直想要改变,一直想要远走高飞,一直做着富裕、健康、幸福的梦,选择了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面对着新鲜的一切,然而对故乡的思念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慢慢的在心底升腾。发酵成了心底最深的眷恋。迎着越来越炎热的夏风,看着日新月异的春城,这辽阔的松辽大平原的都市曾是我最向往的地方,而今我却时常思念起故乡和煦的阳光和平静的山峦。
感受着这个矿区里渗透的朴实文化和人们的豪爽,我却突然怀念起在在故乡生活的52年,那里的青山蓝天,丘陵起伏,河水潺潺,乌金滚滚,袅袅炊烟,以及人们脸上最干净最质朴的笑容。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我想念起故乡的街上的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却拥有着自成一派的休闲安适,文化街中段,几乎全是摆地摊,做烧烤的,人称“烟熏火燎”一条街,吉安街南段,全是卡拉OK歌厅,人们戏称“鬼哭狼嚎”一条街,不知有多少家乡人,在这两条街上的某个地摊和歌厅里,享受贫穷却快乐的时光,我也曾拿着毛巾混在家乡人的秧歌队中扭秧歌,也曾站在大街的卡拉OK的电视机前高唱一首。
关于故乡的种种,哪怕是以前从不曾记起过的片段。也许因为身在异乡的缘故突然之间鲜活起来,串成了一部华丽的电影在脑海中一遍遍放映,才发现自己对故乡竟有如此深的眷恋。想家的时候,月亮是唯一的风景,星星是唯一的语言,回忆是唯一回家的路。很多事情,是不是要在隔了时间又隔了空间的多年以后我才能看清呢?
在东北这个季节,是三夏大忙季节,农活是最累的,所以为了“抗饿”,端午节以后,农家基本都在做糯米食品,一般都用黏苞米或大黄米做“黏耗子”、“玻璃叶子”,“黏耗子”用的叶子是椴树叶子,馅是红小豆的,而“玻璃叶子”是柞树叶子,馅是菜馅。这两种食品,既好放,又好吃,而且抗饿。如今农民的劳动强度已经大大降低了,种地用的是化肥和除草剂,所以“黏耗子”“玻璃叶子”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小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孩子,喜欢独往独来,只要我想要做的事情,一定去实现,从5岁开始,只要我想去的地方,一定要去看看,那时家里穷,没有钱,我局迈开双腿,走着去,8、9岁的时候就迈开双腿,来回走上100里,到县城看看,为了看看较大城市,也曾鼓动邻家的小朋友,走到较大城市吉林市,12岁为了见见长春的模样,长驱300里跑到了长春,后来随着红卫兵串联的洪流到过北京,因为主意正,没少被父母打。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我深深的体会到“在家千日好,离家一日难”的道理。
如今,我已经进入花甲之年,故乡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时光,总在我们心底最温暖的地方。那些记忆是无花的刺玫果,永远不会败落。虽然有时让人感伤,却能给我们带去最深的温暖与力量。让我们不断前行。故乡是我生命里最闪亮的星。
很多时候,我愿意将自己定义为一个流浪的人。或许正因为如此,故乡在我的心中总有着不一样的重量。其实,我对于故乡的印象是淡薄的,我常常在我走过城市里寻找些什么,当然,这样的寻找与梦想无关,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显得并不执着。或许,我所要寻找的不过是一份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常常会为我带来我所需要的淡定和安宁。诚然,这样的寻找有时候也会让我生出些许的怅惘。但是,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故乡,听到了乡音,我感到亲切,离开,却有了一种更深的依恋。我想,这种怅然与依恋,大概便是潜藏于我内心深处的另一种乡愁吧。
然而,这个世上大多数人的乡愁却是那种淡淡的,淡淡的,在淡宁中带点忧伤,在飘泊中充满想往,恰似故乡的炊烟一般自然,又如同故乡的小河一样恬静。因为没有那种“不可见兮”的伤痛,所以便不见得怎样的刻骨。然而,这样的乡愁却总有一些让人沉迷的质地,所谓乡愁撩人,挥之不去,大抵指的便是这样一种情怀吧。
叶落归根,这是很多人不愿舍弃的理念。所以有少小离家老大回,头发白了,也一定要回到故乡。举凡中国人,大都有或浓或淡的故土和家园情结。听到乡音,便不由得泪水涟涟,举头望见了明月,低头便思起了故乡。一枝一叶,一山一水,月圆月缺,都可以是思乡的寄托。这样的乡愁写在每个人的心中。它并不沉重,相反,在某种意义上,恰似人心中的一面镜子,映照的是自己最初的形象,或者就像一轮圆月一样,始终皎洁在内心,有着淡淡美丽的身影。我想,这便是我的“美丽”乡愁的由来吧。
在我看来,乡愁的确应该称得上是美丽的。诚然,乡愁中也有伤痛,有怅惘,有一份欲盼却不可得的忧伤。然而,当心中那抹乡愁涌起的时候,内心必定是清纯而无任何杂质,柔软而又温暖的。那份明净和向往常常可以照亮心灵中任意一个哪怕是曾经阴暗的角落。在某种意义上,我不希望一个人任何时刻都用坚强来武装自己,有时候,人必须有那么片刻的温存和宁静,哪怕是脆弱。想想家,想想故乡的山水,想想故乡的小路,想想故乡已长得参天的大树,还有那永远开不完的野花。把故乡放在心里,在心里永远为故乡留下一个角落,那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
牵挂是一种凄楚的美丽,被牵挂是一种酸心的幸福。它可以没有理由,它只是内心一抹在回忆中淡淡泛起的心酸,它也属于时间,空间,没有生命的事物。这种乡愁是因为时间的流逝,你不可再拥有的过去。
微信里的乡愁
文/王举芳
一位朋友远离家乡多年,因父母早已去世,他极少回家乡。最近出差路过故乡,时间尚充裕,他转道去看看久别的家乡,看看家乡是否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进了村子,那么陌生,而那些旧屋青瓦,又是那样熟悉。村子里的人,他已认不出,也没有人认得他是谁家的老几。在照片下面他写下了贺知章的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来到幼年时充满温馨快乐的老屋,院子里已是荒凉一片,自生的梧桐树遮天蔽日,像童年的他般,生长得无忧无虑。他站在残破的老屋前,自拍了一张和老屋的合影,我看到照片上的他,眼里闪着晶莹的光。
记忆里的荷塘已被填平,成了谁家的鸭棚。那条童年清澈的河,只有河中间有水缓缓流淌,多数河面被挖得坑坑洼洼,一堆一堆的沙子堆成小丘状。看得出,是为了利益,出卖河里的沙子。看着满目疮痍的河面,他写道:我记忆里的河呢?
一位朋友借着假期,带着儿子回到了乡下的家。金黄的稻田,飘香的果园,蜿蜒的乡间小路,到处都是迷人的清新。带儿子走着他童年走过的路,每一步,都满溢着幸福。
来到村里的小学,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一位看护院子的老人,老人说:现在孩子们都去镇里的教学楼上学了,这矮矮的平房过时了。他内心陡然升起一缕忧伤:再过些时候,或者下次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这小学校就不见了呢?
母亲对他说:村里要盖居民楼,过几天,村里的平房就要拆了。夜晚,他爬上村东边的小山,惆怅在他的心里蔓延。如果盖起了楼房,是不是像城里一样,再也看不到故乡的炊烟袅袅升起?再也听不到鸡鸭鹅合唱的歌曲?再也不能踏着厚实的乡野土路,去摘满捧的野花……
朝阳里,他为自己的老屋拍下了最后一张照片,备注到:不久,老屋就要离开了,这一砖一瓦,藏着多少亲切和温暖,我不想看到它变成废墟的模样,但愿住进了楼房,一些美好不会消失……
一位朋友故乡归来,只发了一张照片,高大的柿子树,满树的柿子金黄,树叶轻敲着屋檐,好像告诉主人丰收的消息。屋檐下,一张小桌,一把茶壶,几个茶碗,几张小凳,还有一个鸟笼,鸟笼里的八哥望着柿子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任何文字和言语,却勾起我浓浓的思乡之情。
我家的老屋门前,石榴红了吗?无花果紫了吗?那各色的菊花,是否依然在东篱下,悠然地开着?有泪轻滑双腮。
有乡愁的人是幸福的,如同心有牵挂。被牵挂是幸福的,心有牵挂也是幸福的。
别让乡愁在微信里保留着怀旧和刷屏的记忆,有时间,多回故乡看看吧,让乡愁近在身边,看得见,摸得着,感受得到。
放慢匆忙的脚步,找到我们的乡愁,那是我们寄存灵魂的地方。
荆芥里的乡愁
文/付小方
一位南方的朋友到河南出差,吃了我们这儿的特色面食:饸饹面,问我,“面里有一种配菜,小叶,绿色,微辛,吃着非常清新,它是什么啊?”我笑了,“那是荆芥。”他很惊喜的样子,说,“我喜欢。”
谁不喜欢呢?我们这儿的人都爱它。黄瓜拌荆芥,浇上油蒜汁,再点上些芥末,清新、爽口,是夏季里最受欢迎的一道凉菜。还有饸饹凉面,配菜中荆芥必不可少,它甚至是点晴之笔,有了它,整盘面的味道才能真正飞扬起来。有极爱荆芥者,干脆凉拌一整盘荆芥,什么也不搭,一顿饕餮。也有最初不喜欢荆芥的,觉得它有点儿苦,吃它总有些战战兢兢的。但试着吃了几次后,他就眉头舒展了,就开怀了,然后越吃越爱,对它上了瘾。荆芥有这个魅力。
荆芥在春天撒种,在菜园一角,或者家门前的旮旯地儿,随意撒下一些,不用怎么照料,过不了多久,就蓬蓬一片。荆芥绿得不浓不淡,正好,叶子可爱娇俏,舒展的样子就如一朵美丽的花。茎笔直。它总是一副欣喜、向上的模样,人见了不觉精神一振,耳目一新。荆芥长老了,会开出淡紫色的花,也观之宜人。
在村里,每到夏天,几乎家家都有一片荆芥。到了晌午,女人们从地里归来,会顺手掐一些荆芥,到了家后,待下好面条,过了冷水,将荆芥在水笼头下冲洗几下,往面条里一洒,放盐、生抽、香油、芝麻油等调料,再拍一根黄瓜搭配,拌好,搅匀,然后一大碗一大碗地捞出来,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荆芥的味道历久弥新,每年吃它,都感到新鲜,也有一种欣喜在里头。然而,它又是古老的,荆芥是何时被发现的,我不得而知,反正听我们这儿的老人说,他们的祖祖辈辈就一直食荆芥,到了夏季,如果不吃荆芥,他们就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荆芥成了一种味蕾上的乡愁,而这种乡愁一如荆芥坚韧、繁盛的生命力,那根扎在岁月的深处,一直都在。待荆芥葳蕤,为我们铺开了归乡的路,由它的美味引领我们回家。
一畦春韭寄乡愁
文/王鹏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春天的韭菜生就一股子诱人的清香,这让我想到孩提时的童心与柔嫩,因为它蕴含着泥土、春雨、河流的味道,唤醒了我对田园的憧憬。
在农村,韭菜被看成是初春餐桌最美的赐予,也是覆盖农户最多的一种蔬菜种植。房前屋后,只要有巴掌大块地,就会看到长势旺盛的韭菜。韭菜性情泼辣,一点也不娇贵。只要在有土的地方,撒下种子,几天后,就会看到针尖般细密的绿色幼芽顶破土壤,一个多月的工夫,第一茬韭菜就可以成为餐桌上的佳肴了。
春韭香,夏韭臭,韭菜是饭桌上的常客。但最香的要属春韭,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每年的五月间,春风送暖之时,母亲就会在院子里翻开一畦土地,在新鲜的泥土芬芳里撒下一行行的韭菜籽。不出几天,便能长成葱茏的一片新绿。
小时候,物质相对匮乏,日常菜式也比较单一。早春时节也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冬储的土豆、白菜渐渐地吃完了,而大田作物还没种上,餐桌上大多是清寂寡淡的,我和姐姐每天都去菜园子观望,巴望着自家菜园子里的韭菜长得更快一些。
“春园暮雨细泱泱,韭叶当篱任意长”。当春雨迈着猫一样的脚步悄然飘落,新韭就开始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似乎只是一夜之间,一畦畦春韭就出落成灵秀俊俏的姑娘,舒展着娇嫩的身子,叶似翡翠,根如白玉,鲜嫩而肥厚,看得我满心欢喜,蹲下身子,靠近半开不开的小白花轻嗅,一股辣辣的清鲜扑鼻而来,不禁唾津顿生。
母亲说韭菜只要经营好,每年的宿根都会奉献出鲜嫩的菜叶供人们食用。春天刚来时,母亲都会将覆盖在韭菜畦里的杂草落叶清理干净,用耙子松松表层的土,然后撒上一层鸡粪,这样韭菜生长起来就会壮实了。一场春雨,唤醒了沉睡了一冬的韭菜,纤细而密的韭菜,便于土间飞快地钻了出来。
为了不让淘气的小黄狗祸害,母亲便用柳条将韭菜畦细密地围起来,形成一道防护网。对待生长在院子里的韭菜,母亲就像对待子女一般地呵护有加。阳光和暖的日子,鲜嫩的韭菜长得密密匝匝,绿意满眼,让人心里都感到丝丝的欣喜。
看着青翠欲滴的韭菜噌噌疯长,母亲就会教给我她的“韭菜哲学”,母亲是不会用刃去割韭菜的,而是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地掐,用手指一掐就能掐断,那股淡淡的清香与新绿便会将手指都洇染,挥一挥满袖都是。割韭菜时要注意不能伤害到根儿,要贴着地面割,才能为下一茬的生长留下希望,这是母亲告诉我的。
韭菜的吃法看似单一,但在心灵手巧的母亲手里却变了花样。韭菜炒粉条、韭菜炒豆腐、烙韭菜盒子、包韭菜饺子,更简单的做法是将韭菜生切盐拌,让我和姐姐吃得心安理得,很多很多不同口味的韭菜菜肴,在童年的饭桌上引诱着我的味蕾,一直到现在。
父亲母亲非常热情好客,每逢家里来了客人,父亲总是兴师动众发动全家包头道韭菜盒子,母亲就会把刚从地里割回来的春韭洗干净,沥去水,切碎了,厨房里荡漾着阵阵清香,让人陶醉。父亲会从鸡窝里摸上几个热乎乎的土鸡蛋,轻轻磕入碗中用筷子搅拌均匀,调好馅子,母亲在一旁和面、擀饼、铺馅、再一个个揉圆,拍平,最后放进油锅里煎熟。我和姐姐分工同步干,一会儿便能完成。一出锅就用手拿着吃,不仅我们小孩喜欢,大人也爱吃。手拿一个刚出锅的韭菜盒子,自己不顾刚出锅还太烫先咬上一大口,又故作乖巧的样子拿到家中的长辈们面前请他们先品尝,看着我和姐姐胃口大开的样子,父亲母亲在一旁笑个不停。
又是一年春韭绿,依然十里菜花香。 家乡的韭菜花郁郁葱葱,开遍了原野,五一假期我又回到了儿时老家的房子,我沐浴在五月和煦的阳光里,坐在母亲的老菜园子里,微微地合上眼,在春风温柔的轻吻里,一边呼唤和怀念童年时期的一件件趣事,一边为有位好母亲并能吃到这么清香的韭菜而心怀感恩。
如今的家乡已完全没有了原来的容貌。然而每年春天,母亲都会赶在春韭上市时,包韭菜水饺、烙韭菜盒子已经成为一种不自觉的饮食习惯。如果错过春韭,母亲会叹气,“没吃上今年春韭,真遗憾!”当时,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韭菜一茬接一茬,都是同样的菜。长大后,我才明白春韭原来是“春天第一菜”,也是大地对农人的馈赠。农人是离大地最近的人,他们也是最先发现春天的人。因此,他们最有资格享用春韭。
再回首,那畦春光无限的韭菜,就只能旺盛在游子深情回望的梦里了。感恩我的母亲让我懂得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还有,种韭菜的艰辛和与人为善的快乐,蕴含其中,更是让我回味一生。
乡愁无奈乱沾衣
文/墨轩
除夕之夜。江南的窗外,飘着小雪。
老街上有些白了。夜渐瘦。寒风拾起几个苍凉的背影,吟出一首悠然的诗句。星星蜷进云的耳朵里打盹。黑色的喘息搁浅着阳光的想象。
人们围坐在火炉旁,守岁。空气中弥漫着腊肉的香气。家长们絮叨着一年的旧事,侃侃而谈。孩子则倚窗看着外面的烟火,好奇地睁大双眼,尽情放飞玻璃窗外朦胧的幻想,有些兴奋。
这时,我只喜欢发呆。顺便泡一杯香茗,抿一抹茶香。呼吸一寸一寸,绿着时间。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唯有寂寞在唱歌。
还记得深圳的冬不同于这里的冬。深圳的冬有些像秋天,残留着些许暖意。
那里,树荫下的风都是绿的,池塘里尽是皱皱的相思;那里,冬季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中的书店在街角总是掌起第一盏灯;那里,晓寒深处,枫叶总是拖一袭红衣,月光捡不起满地的胭脂;那里,午后的阳光是那么慵懒,一直把岁月咀嚼成米兰的金黄;那里,西窗一声瘦叹,斜飞一秋千的红翅膀······我把那仅存的秋意都收藏起来,待冬夜写诗时拿来押韵。
这几天,为了一桌的团圆,全中国的人口都在流动。我也是其中一个。在深圳连绵的雨夜,我出发了。斜风细雨,苦吟了一夜,点点是离人愁。真是乡愁无奈乱沾衣。
经过漫长的等待,其间虽然一波三折,但最终还是搭上了回乡的长途大巴。大巴上人语嘈嘈,我竖起耳朵打听乡音。我记忆中的乡音是清一色的土生土长,就像地里的红薯,年年一个味道,这种感觉是如此亲切。人们都怀揣着一颗琥珀的心事,眼睛里溢出了不眠的夜色。我嗅到了家里的气息。他乡的雨清炖着一尾夜,香了几碗童年。
回到小镇,已经日暮。江南有些湿冷。
我踏上回家的小路。远处的寒山显得有些单薄。老街斜卧黄昏,打捞着鲜嫩的岁月。沿路,老去的门前没有了老去的狗,燕子飞走了,只留下了空巢。
老屋,人面不知何处去。再也没有了讲故事的老人。还在听故事的只有满院滴滴答答的融雪和残垣断壁。热闹了一辈子的灶台也清冷下来。时间真的是个很残忍的东西,它能风干一切,甚至模糊记忆。关于小镇的记忆,在我脑海只剩下一道浅浅的橡皮擦。
此时,风拐跑了炊烟,仍有影子拖着夕阳在路口引颈迢望。这是谁家的老人在默默地守望。
天马上黑了。落叶带不走夕阳的叹息。月光驮着黄昏西去,一路洒下白鸟点点。不久,华灯初上。遥望小镇,点亮的路灯是一串乡情,在夜归人的心中泛滥温馨和宁静。
这几天,忙忙碌碌。剪了平头,换了新装。还有置办年货,打扫房屋。可谓不亦乐乎。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等待新年这一刻的到来。
终于,这一刻到来了。忽然,屋外爆竹声声,烟花炫丽,灯火通明,响彻大地。敲醒了冬夜惺忪的瞳孔,每个人都在迎接新年的到来。冰冻的子时,还有野犬在狂吠。
时间真的很快。俯仰之间,又是一年。此时风的裙摆掠过灰色的屋檐,旧梦如尘而落。喧闹还在持续。人们都对美好的未来充满期待和企盼,即使世界依然有破旧和饥饿,即使尘世仍有战争和苦难,但人们坚信一切会更好。
这是一种信念,这是一种祝福。
待繁华落尽,一切变得孤寂。已然是凌晨2点多了。
好吧,新年来了。愿自己在本命年里一切顺利,愿这个世界更加美好!
新年,晚安。世界,晚安。
一帘无边的乡愁
转眼间,又是一年中秋。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到中年,对中秋也就少了层诗意的色彩,更多了一份现实的担当。有关风花雪月的期盼更多属于过去,为赋新词强说愁便显得多余,中秋就在不知不觉中来了。
今年就是如此。一个月前母亲突然中风,虽说住院后病情得到控制,但身体已大不如前,生活无法自理,也无法正常走动。左手基本失去知觉,左脚也只能靠人搀扶才能勉强迈动。为照料母亲,虽然也知道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好几个周末都往老家赶,以至于忘了中秋的具体日期,直到家人提醒,才知道中秋就在眼前。
不免感到一阵伤感。刹时,联想到刘过的那首《唐多令》: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不?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什么是中秋?中秋就是一帘拢不断、理还乱,如无边丝雨漫天飘洒的乡愁。中秋不是高挂的圆月,不是精致的月饼,不是焚香祭拜的仪式,也不是高台放歌的风雅,而是一怀对父母、对家人、对乡土、对过去越来越魂牵梦绕、挥之不去的亲情与依恋。
那种乡愁,连系着我们的根叶茎脉,连系着走过的每一步路。小时候的中秋,想着的是月饼喷香;学生时的中秋,想着的是回家看看;工作后的中秋,想着的是家乡的变化,及至孩子逐渐长大,更多地才惦记父母的健康。但不管怎样的形式,骨子里都不自觉流淌着对乡愁的惦念。那是这样的一种载体,如一株看不见的巨大植株,年轻时,枝繁叶茂,花团锦簇,外表是如此缤纷,人们流连忘返,以致不太关注里面;再长大,繁华渐渐退去,方瞧清躯干原来是怎么回事;又年老,枝叶统统落去,只剩下光秃的树干留在那里,或许,树干还有凹槽,泛着铁灰色的光。
我们将喜新厌旧,弃之而去吗?不,越到后来,我们越明白自己究竟追寻什么、珍爱什么。是的,也许它已并不美丽,失去了昔日荣光,包括心境也大不如昔,“终不似、少年游”,但是,却没有什么能阻挡这种依恋。我们脚下踩着泥泞,每一寸土地都沾染着故乡的气息。乡愁似海,只要一阵轻风吹过,就会有无边丝雨细如愁的感怀。
那一帘拢不断的无边乡愁,不是伤春,不是悲秋,非关病花,不为伤酒,而实实在在地摆在了每一个越往中年后走的人面前。那里,苍翠渐减,道路日岖,而我们愈加明白,那里有着与大地一样的颜色,我们原本来自那里,并将归宿那里。
明天,回家。
元宵节里系乡愁
文/魏益君
能够牵动人情肠、抚慰人记忆的莫过于家乡的正月十五元宵节了。
“元宵景色家家乐,萧鼓喧天处处春,上下楼台火照火,往来车马人看人。”这便是对家乡小城元宵之夜的传神写照。
记得去岁元宵节,在广东工作的大伯回乡省亲过年,元宵节相约逛小城元宵灯会,大伯的孩子气竟把我们逗得前仰后合。
那一晚,莲花山前,浚河岸边,人如潮涌,沸沸扬扬,几无插足之地,大街上彩灯缤纷,靓女如云,商城内张灯结彩,春花映月。
礼炮声震元宵夜,焰火花开莲花山。夜幕降临,莲花山公园前的广场上,焰火晚会开始了,但见漫天焰火,如天女散花,千姿百态。前来观赏烟花的人摩肩接踵,难以计数,人们把喜悦写在脸上,把祝福装在心中。
元宵节的繁华热闹之处以板桥路和商城大道为最。在这里,满街鼓乐齐鸣,倾城男女老幼,浓妆艳抹的、淡雅秀媚的,腼腆的、风流的、鲁莽的、斯斯文文的无不涌上街来,尽情地唱呀、笑呀、闹呀……一年蕴积心中的情愫,都在这狂欢之夜得到宣泄,一年劳作的艰辛,都在这美好的一刻得到补偿。人们相约结伴,喜气洋洋,赏月睇灯。老年人边看边讲,抚今追昔;小朋友手提花灯,蹦蹦跳跳。人在穿梭,灯在交织。灯的品种多种多样,有龙灯、荷花灯、鲤鱼灯、对虾灯。龙灯二龙戏珠,荷花灯月藕莲心,鲤鱼灯鲤跃龙门,对虾灯对虾戏水……人们把对新年美好的憧憬,都在那一盏盏花灯里默默诉说了。更可乐的是大伯,她一手拎一盏灯,借着一点酒劲,在人群中扭来扭去,很多人看着他直笑,大伯也对人家笑,所以便都开怀大笑了。
闹完花灯,来到城西护城河边,放眼远处宁静的村落,那里灯火荧荧,闪闪烁烁,那是农家在上灯,在期盼又一个丰收年。我问大伯,广东的元宵节好玩,还是家乡的元宵热闹?大伯说,外面的元宵节再好,也没有家乡的元宵节亲切啊!大伯说这话时,一脸的眷恋。
是啊,这有花有月、使人难忘的小城良宵,只要你来过闹过,就不会忘记,成为醉美的乡愁!
板桥情结
文/何庆良
“板桥”这两个字,常常让人生出一种难以割舍的乡愁,如拍岸急泻的涧水,洇湿着漂泊的心灵。板桥总是与流水连在一起,与“古道西风瘦马”连在一起,成为一种情结,一种忧伤惆怅的诗意。
板桥与许多名字连在一起,成为一种博大温情的文化遗存。由此我们极容易想到郑板桥。板桥先生一生爱竹,便取了这么一个田园意味浓郁的名字。板桥边的农舍,农舍边的潺潺流水,以及鸡鸣狗叫,袅袅炊烟,都一一闪现。板桥先生隐约的乡愁,是渺远的菊篱,渔樵的互答,饱含宁静致远的人生写意。透过历史的烟尘,我们也能依稀看到马致远那苍凉、峭拔的身影。他的《天净沙》唱绝了乡愁文化意蕴:“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漂泊异乡的客子牵一匹瘦马,沐尽世间炎凉和人生沧桑;归鸦的翅膀驮着夕阳,古道苍茫,经久失修的小桥便成了乡愁的载体。
温庭筠就曾被乡愁的锋刃击中,泣血成诗:“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一个“迹”字道尽个中三味。鸡声和茅店,将田园的远影轻盈勾勒;板桥上的薄霜,早有游子的足迹。一份愁绪和无奈,以及凄迷的离别情绪,如旷远的箫音穿透胸臆,发出深切的人生感喟。
蓦地想起远方某处熟识的田园,那里也有这么一座铺霜的板桥。夏夜里有男人在其上纳凉,清晨有少妇来袅袅娜娜地担水。这故园的人人物物,事事景景,分明都映衬了逝水之上的悠悠板桥。蓦然回首,板桥总是不由分说地成为思乡路上迷离的背景。这一层苍凉的诗意,在泛黄的古书里,曾伴着远去的马蹄时隐时现。
久居闹市,身在红尘,离板桥和田园已太久太远。偶读诗书,书页里旧时文人的感伤已成了一种遥远的怀念。因为太久、太远,所有的田园情结,在月影斑驳的梦里,便显得清清浅浅,横斜复横斜。
乡愁是中国文化中最为温情的部分。板桥凝结的乡愁是马致远的小令,是温庭筠的离情,更是一种苍凉的人生意绪,舍不去的文化遗存!
乡愁是一张名片
文/刘巍
真正离开故乡,是从去省城的大学念书开始的,每年只有寒暑假我才能回到故乡。身居都市,浓浓的乡愁时刻萦绕在我的心间,乡愁是一张名片,写满乡音乡情。
“吾心安处即故乡”。远离故乡,只有在新闻里、网络世界里看到一点关于故乡的信息,听到一两句熟悉的声音,或者在路边的小摊吃一碗故乡的风味小吃,才能让我的乡愁有所缓解。远离故乡,故乡就成了一个空间符号,一个地域概念,在我们稀薄的乡音里被渐渐地淡忘抛弃,我们变得面目全非,而故乡一直保持最初的泥墙、青苔、灰瓦、木屋、旧巷、老井,我们在记忆里保留着故乡最初的美。
一首《乡愁》道出了所有游人的忧郁、孤寂、无奈,余光中细腻地描绘出了无数游子漂泊异乡的凄苦和心声,但余光中又带有那么点幽默,把愁绪一一化解,沿着思念的方向回到故乡。余光中先生前半生在颠沛流离中辗转四方,后来定居静谧的小岛台湾。生活安定了,但是一湾浅浅的海峡却隔绝了他回乡的路。面对着波涛大海,一首《乡愁》让他蜚声海内外,他说这是故乡给予的灵感和馈赠。
我们身上的所有胎记都来自故乡,我们的乡音、味蕾、嗅觉都深深地打上了故乡的印记,这是我们一辈子的名片。古诗中写到“乡音未改鬓毛衰”,每次回到故乡,我都用有些拗口生疏的方言,给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熟悉的长者发烟,用曾经熟悉的方言向婶婶、大娘们满脸笑意地问好,以示我没有忘本。
前几天在公交车上,不经意间听到前排座位上的两个中年女人用熟稔的乡音对话。刹那间,我的心撒进了阳光,主动和她们交流起来。虽然我们远离了故乡,但我们把乡音的行囊背到了远方。方言,跟着我们辗转南北,一路相随。在异乡,我很少说方言,也没有人能听懂我的方言。寂寞的时候,我会拨通故乡亲人们的电话,这乡音就是一根电话线,连通了我和故乡之间的心电感应。
黄永玉说: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回到故乡。故乡是一个人灵魂的轴和坐标,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原点延伸、转动,这个原点就像一眼甘泉,这是我们生命里程和命脉走向的力量所在。每逢佳节,我们手中紧握着一张窄窄的车、船票,掌心里的纹路就是回家的路,它把最遥远的距离变成永远的牵挂。
年味是浓浓的乡愁
文/魏益君
“腊八”一过,年味逐渐变浓。母亲也开始心神不宁起来,口中还老嘟囔着过年的事儿。
母亲是秋天来到我家的,我工作居住的这座城市,离老家相距上百里。孩子上小学后,我们两口子都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儿子,便把乡下的母亲接了来。
年越来越近了,母亲每回吃饭时就絮叨,话总离不开忙年的那些事,老担心乡下的父亲备不齐年货。老婆就笑嘻嘻地接话,说咱在城里过年,没必要那么忙碌,过年咱下饭店。母亲听着,就嘟哝,那还叫过年吗?
这天吃饭时,母亲又说起过年的话题。这回老婆郑重其事地跟母亲说:“妈,让爸在老二家过,您就在这过年呗。城里过年可热闹了,到时咱什么都不干,年夜饭就在饭店吃。”
母亲听了,脸上就不高兴,起身到卧室去了。我和老婆赶忙尾随过去。
卧室里,母亲正在摆弄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我问:“这都是什么呀?”
母亲说:“这是我买给你爹和老二他们家的。”
老婆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您是想回乡下过年啊!可就是带东西也应该由我们买呀。”母亲说,让你们买又该乱花钱了。
母亲边摆弄那堆东西边自言自语:自从嫁给你爹,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盼年,也不知你爹现在怎样了,过年的东西置办齐了没有。母亲看看我们,继续絮叨:什么是过年,过年就是在自己家里做一桌团圆饭,儿女们围坐在一起吃,过年就是给长辈们磕头问安,相互说笑着串门儿。
老婆蹲下身安慰道:“行,都听妈的,等您孙子放了寒假我也给您老放假回家。”
母亲听着,脸上多云转晴,说:“走时我想把孙子也带上,你爹想他,我也领着在村子里炫耀炫耀。”
我赶紧反对:“不行不行,乡下这么冷,冻坏了。”
母亲听我这样说,就眼泪汪汪。老婆赶紧说:“行行,听您的,我知道您最疼孙子了,反正我们放假也要回去的。”
母亲听着,就破涕为笑,说:“回去我把火炉捅得旺旺的,绝不委屈孙子。”说着,跑出卧室,高高兴兴洗碗去了。
望着母亲欢天喜地的样子,我突然领悟:年味是什么?年味是家的亲情,年味是浓浓的乡愁!
乡愁在我心
文/姚军红
我不止一次地思考为什么要回家过年的问题,过年过得是什么的问题,我想找出一个能为多数人所认同的答案,可总也解不了这个问题,慢慢的,我明白了它是一个有无数答案的问题,每一个人的答案只代表自己。
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祖父母都是在家或是从外面回家过年的,耳濡目染惯了,根深蒂固久了,我们当然要学他们。年自诞生之日起就被炎黄子孙所接纳,经历过岁月的浸润和沉淀后,年俨然变成了一种文化,薪火相传到今天,我们没有理由不把年火烧得旺旺的。过年过的是传承、是文化、是溯源、是规矩。
过年回的是家,可见的是乡容、闻的是乡音、品的是乡情、忆的是乡愁。生养我们的地方,有老槐树在、井台在、一条条街巷在,还有那小伙伴和老大娘在,就连一声鸡鸣和犬吠都是那么亲切那么熟悉,我们怎能不归乡?过年过的是记忆、是乡情、是亲切、是美好。
古人讲“父母在,不远游”。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农民和农民的子孙不仅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而且从家走了出去。漂泊在外过得好坏不说,到了年关不想家是假的。看到同伴和老乡都做着回家和为父母购买年货的准备,我们岂能无动于衷呢?即使自己身系大事、要事不能回家,即使爹娘不争我们的礼,前年不回,去年不回,今年还能不回家吗?爹娘在家、族亲在家,还有老祖宗的坟墓在家乡,不回家行吗?谁能与家乡脱的了干系呢?回家过年过得是团圆、是感恩、是尽孝、是不忘本。
过年的时候,回到了家,见到了父母和亲友,就可以“返璞归真”了。我们可以脱掉包裹在身上的那些服饰,展现一个真实的自己,把原始的我、率真的我、纯粹的我展现出来,不用设防、不用拘谨、不用猜疑、不用顾虑。你好没人嫉妒,你坏有人同情,你愁有人安慰,你笑他们跟着人欢呼。过年过得是轻松、是自由、是率直、是真我。
平常的日子,我们忙,为房子车子票子而没有时间思考,思考生命意义的问题,思考往哪里去的问题。如今好不容易一年到头了,日子过得虽然不易但也充实,前路似乎遥远却也清晰可见,有一种声音在伴着劈劈啪啪新年的鞭炮声警醒着你:放下吧,放下吧;坚持住,坚持住!过年过得是期望、是精神。
回家过年有这么多的好,叫人怎能不心动呢?能回家过年真好!
沉淀在心底的乡愁
文/王玉华
20多年前,一纸大学通知书改变了我在土窝里讨生活的命运。在乡亲们羡慕的目光里,我背起行囊,走进了陌生的城市。怀揣着憧憬与向往,行走在宽阔的大街上,看着摩天大楼、川流不息的车辆,总感觉我就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无法融入城市的怀抱。
多少年了,岁月的磨砺让我的记忆散落一地,但母亲做的那些简单而普通的美食却像美丽的贝壳,让我不时地回眸、凝望。风和日暖的春天,我总爱摘槐花、捋榆钱,去田野找扫帚苗、苦菜、刺儿菜、荠菜,做成蒸菜,菜饼,包饺子,或者凉拌,来重温褪色的记忆,抚慰那思乡的情怀。可在城里长大的儿子,一看到这些,不解和拒绝都挂在脸上。他不懂,那些野菜里饱含了我日益浓郁的怀旧之情呢!他更不懂,于我而言,恋乡的情结是一杯酒,日久弥香,而乡愁则是一根细细的线,缠绕心间,剪不断,理还乱。
在钢筋混凝土的结构里住了多少年,却总是怀念家乡的柴门土屋,阡陌纵横,鸡鸣犬吠相闻,邻里其乐融融。每次我回到那熟悉的老宅院,就喜欢换上母亲做的土布鞋,走一走看一看,感觉是那么踏实而舒坦,连呼吸的空气也分外甘甜。母亲则在厨房里启用尘封日久的大锅土灶,随着“呼哒呼哒”的风箱声动、火苗跳跃,炊烟袅袅升起,浓浓的香味便弥漫开来。我则像小时候围在灶台边,已经垂涎欲滴了。
时光悠悠,似水而过,那小小的村庄,淳朴善良的乡亲,已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生根,繁茂。身在城里,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惆怅。为此倒怀念起当年在农村的时光了,东邻西舍,南门北户,一家有事,全村出动。谁家修房盖屋,不必通知,都主动来帮忙;谁家遇到难事了,大家就解囊相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谁家大人没时间,只需吱一声,邻居收留孩子,接待亲戚,毫不含糊。出远门把钥匙给邻居一放,抬脚就走,十天半月回来,什么都有人照料。住在一个村子里,就像是一个大家庭。清贫的年代里,大家就是这样携手并肩、互帮互助走过了那一个个艰难的日子。
城市是我工作的地方,也是我暂时的安身立命之地,却始终不是的我精神家园。我知道,有一种乡愁沉淀在心底,有一种情结萦绕于心头,有一种牵挂挥之不去,因为我的根还扎在故乡的泥土里,我的情还留在那魂牵梦萦的小村庄。
挥不去的乡愁
文/王海燕
每逢立春时节,山坡、沟渠、田垄上到处生长出密密实实的鱼腥草,熙熙攘攘,争相生长,仿佛隔了一个冬季,大家都来赶趟儿,细说冬季的悄悄话了。鱼腥草一直都有一个很土的名字:猪鼻孔,它的叶茎颜色是紫赤色,可能它的叶心形状与猪的鼻子有些接近吧。后来它拥有了几十种别致不同的名字:折耳根、狗心草、狗点耳、紫蕺菜、臭灵丹、鱼腥草等等。当然,鱼腥草不愧是最恰当不过的,因为它的味道独特,辛辣、寒凉,带有淡淡的鱼腥味。这些名字都洋溢着乡村的诙谐与温馨,十分接地气。
鱼腥草的名字最早是搜集在秦汉时期的《名医别录》里,它不仅是一种野菜,还具有清热解毒、消肿疗疮、健胃消食等很多种显著的药用功效。尽管在大自然中,它其貌不扬,但是生命力特别顽强,拔了还会继续生长,大片大片地蔓延在故乡的原野上,生生不息。也生机盎然地蔓延在我的心中,不管岁月如何变迁,依旧念念不忘。我家鱼腥草的吃法多以凉拌为主,先清洗干净泥土,去掉环节上的根须,浸入盐水中半个小时,捞起沥水,放入少量食盐。等入盐味后,再放入适量豆腐乳,来回搅拌,直到搅匀入味为止。将其端上餐桌,上一碗米饭,便是一道味道极美的下饭菜。
儿时,我对鱼腥草的奇异味道有些不适应,不太动筷子吃这道菜。可母亲对我说,这草叫折耳根,它是一味药,至今在家乡一直有“吃得折耳根,百病都能治”的说法。我对母亲这一说法将信将疑,查了些资料,才释然。明代龚廷贤著《药性歌括四百味》:蕺菜微寒,肺痈宜服,熏洗痔疮,消肿解毒。中医认为其味辛、性寒凉,能清热解毒、排痈疗疮、利尿除湿、健胃消食。现代实验研究表明,鱼腥草含有丰富的黄酮成分,能保持血管柔软,可防治因动脉硬化引起的高血压、冠心病等。坚持喝鱼腥草花茶还能治风湿性关节肿痛、过敏性鼻炎等。
现在想想,鱼腥草不仅是一味药,还是一道美味佳肴,更是我挥之不去的乡愁。
春天,母亲用豆腐乳凉拌鱼腥草给我们吃;冬天,母亲用鱼腥草的根炖肉汤让我们喝。于是,在我家的餐桌上,总离不开鱼腥草这道味儿。久而久之,越吃越觉得喷香,越吃越离不开了。今年开春以来,母亲发现我吃鱼腥草的“功力”日益深厚,经常出现“光盘行动”的好结局,便想方设法为我做这道味,做出了她最理想的味儿,也打开了我久违的好食欲。看着我吃得香,母亲高兴了。
最早吃鱼腥草的应该是勾践了,早在两千四五百年前,江浙一带就有很多人开始吃起了鱼腥草。鱼腥草在历史上颇有名气,就是因为它与“三千越甲可吞吴”的越王勾践有一段不解之缘。相传当年越王勾践做了吴王的俘虏,卧薪尝胆,发誓一定要使越国强大起来。但回国的第一年就碰上了罕见的荒年,憋着一肚子郁火、天天暗中咬牙 切齿的勾践,带领臣民满山遍野寻找着可以果腹的东西。鱼腥草,便是他们渡过难关的救命野菜代表。那时,我想,所有越国人的拳头一定握得紧紧的,连那些小屁孩都几乎能把鱼腥草捏出汁来。
勾践是率领国人复了仇,并为越国留下了那么一种极其宝贵的不屈不挠的精神——至今绍兴还被人称为“报仇雪恨之乡”。这与鱼腥草的功劳是密不可分的。据说鱼腥草的别名“蕺菜”,就是当初“饥菜”的文雅叫法。现在绍兴还有蕺山,便是当年勾践君臣采食蕺菜——鱼腥草的别名的地方。
大宾馆里也好,小餐馆也好,在做鱼腥草时,总喜欢添加一些调料,如醋、盐、糖,讲究些的还要加上些香油、蒜末、辣椒、醋等调料。我在想,当年那盘摆在勾践君臣面前的鱼腥草,应该是没有添加任何调味的。
在生命的旅途中行走了二十多年,不停地走着,一些事,一些人,总有些会窖藏在记忆的深处,每当触景后翻出就会有无边无际的温暖!或许,让我记起的并不是鱼腥草这一植物本身,而是那些永远回不来的时光,是那一抹深深缱绻的乡愁。因为在每一个寻常的日子里,在一盘豆腐乳拌鱼腥草的光阴中,都有值得我珍藏的美好回忆。那些与鱼腥草有关的时光正轻轻地在我心中流淌,总是在我回首的刹那,一片璀璨。
月是故乡明
月出东山,日渐圆润,大街小巷一盒盒包装精美的月饼告诉我,中秋节快到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于游子来说,团圆的节日里,心情总是有些复杂、异样。乡愁是一杯浓浓的酒,平日里只适合浅尝低酌,意味淡淡,乡思悠悠;但每逢佳节时分,却总是不由得让你酩酊大醉,感慨万千。乡思入心,乡情入骨啊。那份思乡的情愫啊,怎么能用语言表白得清。
“菊黄蟹肥秋风凉,酒美肴佳明月光。又是一年佳节至,几多游子梦故乡”。对着渐渐浑圆的月亮,在淡淡的乡愁中,我胡乱吟出这首小诗来。语言在浓浓的乡情面前总是显得很苍白,很无力,也很无奈。但是,我有什么办法,什么方式表达我的那一份心情呢。
此时的故乡又到了“明月别枝惊鹊,秋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了的时候吧。我知道,我怎样的思念故乡的亲人,故乡的亲人也同样惦念着我。是啊,哪个在外的游子何曾不是让故乡的亲人们牵肠挂肚,夙兴夜寐的呢?“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别细细缝,意恐迟迟归。”这其中所包含的拳拳的慈母情怀,所蕴涵的切切牵挂之意,所欲表达的人间真情,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体会得出的。
台湾诗人余光中说:“乡愁,是一种国家情怀。”把一种亲人之间彼此牵挂的情感上升到人家大爱层面,上升到有关家国的意义上,可见乡愁在凝聚中华民族方面不可或缺,意义深远而重大。世界上,还有那一种情愫又能担当如此重任,获得如此殊荣,让十三亿的炎黄子孙不约而同、毋庸置喙地高度认同呢?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年轻时读余光中的这首小诗,总认为诗人有几分无病呻吟、故作多情之意。年轻的时候,做过许多离家去流浪的梦,自由自在,走遍天涯,阅尽人间春色,纵览大好河山,那是多么美妙,多么令人向往的事情啊。但是,当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走出了家门,离开故乡去闯荡的时候,才知道诗人内心的那份苦涩与牵挂。少不更事的人,都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去欣赏世界各地的风景,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但是,当自己真的长大,真的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或淡淡,或浓浓的乡愁乡情把你浸润,你氤氲在思乡的情感中度过一年又一年。
明月千里寄相思。面对着这一轮明月,我们有太多的祝福的话要对亲人讲,有太多的思念之情要对亲人诉。然而,关山万里,山隔水阻,有许多时候我们只能让明月作为特使,拜托它转达我们深深的相思。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到中天,更加明亮,月亮里的桂殿兰宫似乎也张灯结彩,准备欢庆这隆重的节日了。远方的游子啊,对着月亮许个心愿,让月亮之神把我们的情意送回故乡,送到亲人们的心上吧: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场雪卷起万千乡愁
文/祝宝玉
深夜,飘雪。立身十四层的高楼上,城市霓虹模糊,在雪中,万物茫然。室内热闷,稍开一隙窗缝。北风裹着雪花涌了进来,猝不及防,迎面扑来,不禁打了寒战。于此雪飞漫天时,我想到了千里之外的故乡。
乡恋何以至纯,大概因由冬日的雪吧。故乡处于大平原上,待雪落时,一望无际,苍然白茫茫。天穹间,最后一片雪落地,旋即化为乌有。夜已深,雪意更浓。万籁俱寂里,多想一个人披衣踏行在白雪之上。最为低调寂寞的时刻,大自然的肃杀与严酷,使田地里一切生灵都在覆盖的泥土中销声匿迹。此刻这个世界被看得异常分明,白与黑,成为重组世界的唯一色彩,展现着生的朴素,让人真正感受到冬的精粹。
房屋,俨然成为乡间一道人造屏障,将寒冷断然阻隔在外,令其永远也不可逾越。炉火正旺,准备过年的红灯笼已经提前挂起,一家人围着火塘慵懒而惬意。男人叼着烟袋,小孩盯着电视,女人做着针线,都没闲着。彼此话都不多,时断时续说着,日子亦如一场雪,无声无息,悄然降临,化为流水,进入大地。生活之真、之实、之可爱,全都在温暖的悠闲的雪夜小屋里。
雪落在村庄,沿途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大地的呼吸,岁月的脉动,生生不息,绵延悠长。古老的村庄负重前行了几百年,像一册藏在历史深处的典籍,用泛黄的纸张记载着一村庄的人事变迁和生老病死。
雪把天的心里话说给大地听。这些话语悄悄地滋润了土地、庄稼、草木,安慰了土地、庄稼和村庄,雪也安慰了村庄里的人。雪的到来,表示天还惦记着这个村庄,并没有将它遗忘。雪降落在屋檐、麦地、院墙、河面、坟墓,人的双鬓,狗的尾巴上。雪把谁都没有落下,它们都听到了天说给自己的话。天是公平的,雪是温柔的,赶在新年到来之前,把话儿一句一句说给这个村庄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东西听。
乡村是久远的,抒情了千年的河流在乡村的烟岚里揣味着悠久和永恒,枝杈峥嵘的村庄和广袤的原野,在漫漫岁月中一天天长高和延伸。雪花落在了掌心,即刻消融,短暂和久远的契合,灵光和永恒的碰撞,不知不觉走进了禅意十足的画境里,于是乡村大地的角角落落,便在有雪的冬日里灵动鲜活起来。
经年之后,我依然喜爱下雪的乡村之夜,一张床,一本书,一只聆听的耳朵,一个往风雪深处疾跑的心。